寒子夜闻言,垂下眼眸,并未点吴芷静的穴道,他只说道:“你抱紧我,一会儿我会飞得很快的。”中了媚药的人心内十分饥渴,她摸他几下也能缓解心中的不安,如若点了她的穴道,那她当真会非常难过的,而他,不愿意看见她难过。
吴芷静没有再说话,她转开脸闭上了眼睛,飒飒风声从耳旁划过,风中传来寒子夜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握紧双拳努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忽略那抹味道,那抹让她疯狂的味道。
虽然吴芷静一直不停地劝诫着自己,但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手,寒子夜飞了一段时间后,她的手便穿过衣衫摸上了寒子夜温暖的胸膛。
寒子夜咬紧牙加快了飞掠的速度,一刻钟后,他终于飞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泓冰寒池,冰寒池周围全是假山石壁,石壁上终年沉积着水汽,这冰寒池乃是他平日练功之处。
冰寒池内水温极冷,水面上浮起白色的烟雾,袅娜生姿,立于池边都觉寒凉无比,更遑论浸入其中?
寒子夜俯身将吴芷静放入了冰寒池中,他轻声说道:“冰火交替若针刺般疼痛,你一定要忍耐。”
甫一进入池中的吴芷静便觉周身若千万根银针同刺她身,让她忍不住握紧双拳想要用掌心的痛来分解那刺骨之痛。她艰难地点头道:“我知道。”
寒子夜鹰眸一眯,看了一眼池中的吴芷静后便转身离开了。
吴芷静弄不懂寒子夜的想法,方才,寒子夜的眸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情愫,一丝怜爱,可他却为何不愿意碰她?当她以为寒子夜会就此离去时,寒子夜却再次出现在了冰寒池边,只是这一次,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玉笛。
银白色的月光将玉笛映照得通体透明,在寒子夜黑色的衣衫上留下了绿色的光迹。
寒子夜扬起手中的笛子对吴芷静缓缓说道:“这根笛子是你送给我的,因为你说,你喜欢听我用笛子吹奏我们草原上的曲子。我们从小生长在塞外,生长在草长莺飞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上,因为十年前的一场变故,你我流离失所,吴相国与我父亲乃是至交,是以,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们。”
寒子夜说完,将笛子放在唇边吹奏起来,他吹的是一首《塞上草原》。
笛音悠扬而婉转,吴芷静脑中浮现出了一幅幅俊美的画卷,天地之间,绿草茵茵,繁花似锦,芳香幽幽,一望无涯。
肥沃的草原星落棋布地点缀着无数小湖泊,湖水碧蓝澄清,小河如藤蔓一般将大大小小的湖泊串连起来,河水清澈见底,鱼翔浅底清晰可数。白色的毡房似珍珠一般洒在了绿色的海洋之上。
心境开阔,吴芷静身上的疼痛似乎因为这笛声而减缓了。
时间一寸寸流逝,吴芷静的额头之上出现了一层水珠,不知那究竟是汗水还是雾气,风鬓之上已然攒积了豆大的水珠,那些水珠因为重力的缘故终于垂落进了池中,发出了“叮咚”的脆响。
吴芷静一直顽强挺立于池中,与疼痛进行着殊死搏斗。
一个时辰以后,吴芷静身上的热力慢慢消失了,而她整个人也因耗尽力气最终晕厥了过去。
寒子夜收好笛子飞身从水中将吴芷静捞了起来,他脱下外袍覆盖在了吴芷静的身上,随后带着她朝山谷之中飞身而去。待他翻过一个山谷穿过一片竹林阵后便到达了一处宫门,那宫门是用黑晶石制成的,巍然耸立,直入云霄,让人看着只觉心惊胆战,守门的人在看见寒子夜时皆屈膝行礼道:“属下参见宫主!”
“即刻去找一套干净的女装过来,另外找两名侍女打来热水为小姐沐浴。”寒子夜撂下话后便抱着吴芷静闪身进入了宫门之中。
吴芷静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她只觉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她的手微微一动,立于身旁的丫鬟便转身朝后面的侍女说道:“快去禀告宫主说小姐已经醒来了。”
吩咐完后她遂俯身问道:“小姐,您觉得怎样了?”
吴芷静朦胧之间听见那丫鬟说了宫主二字,她眼眸睁开直盯着丫鬟,问道:“宫主是谁?寒子夜么?”
那丫鬟欠身道:“是的,小姐,奴婢的名字叫青儿。”
吴芷静瞪大眼眸继续问道:“什么宫?凌霄宫么?”
青儿摇头道:“不是的,是苍鹫宫。”
苍鹫宫?吴芷静闻言细细思索起来,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怎地如此熟悉呢?须臾,吴芷静眸色一亮,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见过了,那日她在清音寺中虚空大师曾跟她提到过武林之中的两宫,一为凌霄一为苍鹫,想不到,寒子夜竟然是苍鹫宫的宫主,她的护卫果然很彪悍!
寒子夜甫一听说吴芷静醒来便疾步朝她的寝殿行来,当他跨入殿门时吴芷静正在思考问题,透过那层薄如蝉翼的面具,他依旧可以看清她苍白的脸色,经过昨夜,他已不想让芷静再次回到冰王府之中了,他不能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青儿,你先退下吧。”寒子夜悄无声息地行至青儿的身后,沉着声音朝她吩咐道。
寒子夜爱穿黑衣,他内力深厚,是以,行路时时常没有声响,苍鹫宫的小婢侍卫们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此声一出青儿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却着实吓到了侧坐于床榻之上的吴芷静。
她捂住胸口眉头一拧嗔道:“你是人是鬼?为什么每次出现都这么吓人?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