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不对,很不对,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才刚刚经历生死劫难啊,所以心绪比较敏感细腻了些。这次,为了她可爱珍贵的小命,她决定不当无知人士。
晚膳过后,蓝逸之依旧留在莫沫的“临水而依”,没有半点离去的模样,反而是抱着莫沫坐在靠窗的榻椅上悠闲望着窗外月,俨然把“临水而依”当成他的“且听风吟”了。
“狼啊,你今天很空闲?”莫沫有点疑惑,这平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今天竟然闲得陪她在这看花赏月。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阻碍了她偷溜的计划。
“恩,再忙,娘子总是要陪的!”蓝逸之把下巴支在莫沫的肩膀上,状似很体贴地说着,享受着这种淡淡的温馨的气氛,这就是厮守的感觉吧。
莫沫眉毛高高挑起,像看元谋人般看着蓝逸之。哟,这狼什么时候学会讲情话了?还是这么经典的。
最近过惯了刺激的生活,这一回到天下第一庄不到一天的时间,新鲜感一过就无聊到想看虱子打架了,当然,若能抓到虱子的话!她是疯狂想念思念挂念怀念念念着水忧心和凌晓雪她们姐妹,斗嘴也能消磨时间的说!不知道今晚凌晓雪和凌晓绫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岳婉心的婚礼又是怎样?蓝逸之现在是死活不让她出天下第一庄,说,危机重重!
“狼啊,我们去花前月下好不好?我想看看布儿怎么样了?她可是因为我才受伤的。”顺便去找些刺激玩玩。当然后半句她自动忽略在心底。
“她醒来了,没什么大碍,已经回流云馆了!”蓝逸之快速地回答着,没多少的情绪,一听就是要断掉莫沫的念头。
“什么?回流云馆?西绝烈和南靖凌月已经见过我和布儿了,布儿就这么贸然回去会很危险啊!”莫沫一听布儿回去了,不禁开始担心。
“西绝烈和南靖凌月南靖千羽下午逃出了北曜,下落不明!”蓝逸之依旧是缓缓地,如话家常般地讲着无关紧要的话。
“哇,竟然让他们逃掉了?这简直就是纵虎归山的自杀行为,后患无穷啊!咳,他们早就该解决掉了,君祈是怎么当皇帝的?给自己埋了个不定时炸弹!”莫沫死死皱着眉,重重包围看守之下,西绝烈和南靖凌月竟然还能跑得掉,那就证明帮助西绝烈的势力很强大,非常的强大。到时候内忧外患,问题就麻烦了。
现在真是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连秋水都被蓝逸群收买出卖她,原来在进宫前的那一夜,秋水端有毒的参汤给她喝,难怪她一整晚睡得很不舒服,口干舌燥,肚里象有火烧一般。若不是这次回来她嚷着找不到她的丫鬟秋水,蓝逸之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了,她还没想到去怀疑秋水呢。这丫头平日对她事事上心操心的,谁料会在最后时刻反咬她一口。这蓝逸之做事也狠绝,不该留的绝对不会多留一秒钟。秋水也许也就错这么一次,蓝逸之却不容得任何威胁莫沫的人存在。
“很快,他就不是皇帝了!”蓝逸之视线放在遥远的某点,瞳眸划过一抹的凶狠和坚定。北曜昕和北曜君祈的日子到头了。是时候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血洗冤耻了!
莫沫感受到了蓝逸之身上发出的那股冷然与肃杀,虽然只有一刹那,莫沫依旧感受到了。月色映照下的蓝逸之那绝美的容颜显得更为的迷蒙绝尘。比女子更为秀美,却没有女子那股柔弱,反而,这个怀抱很宽敞,很安全,很男人!
“狼啊,你要反了君祈,夺回帝位吗?”莫沫不自觉地抚上蓝逸之那浸润着月华的脸庞,喃喃地问着。为了这场复仇,想必蓝逸之也付出了很多很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如果蓝逸之想要夺回帝位,他绝对做得到,他是有这个实力的!
蓝逸之轻轻荡漾开唇角,带着类似讽刺的笑花,“我这二十多年来,都是为了这一天而活着,所以,势在必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父皇母后惨遭毒手,母后寒氏一族上下几千人更是全被灭门,若不是母后早留有一手,宫里有暗道,我也不可能存活于这个世上,北曜昕和北曜君祈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当年北曜昕毒杀皇帝,对皇后和刚出生的太子纵火行凶,一纸诏书皇位易人,这些他都会讨回来的。
“这是一场流血的政变,对吧?君祈也必须付出代价吗?他算是无辜的吧!是他爹的阴谋,他那时才三岁。”看着蓝逸之杀了君祈,她做得到吗?莫沫摇摇头,不可能!她要么不在乎,一旦在乎了,便做不到无动于衷。
“错就错在他横在了这条路上,如果不清掉,这条路将变成了死胡同,北曜君祈不是个小人物,若他真是傀儡皇帝,我倒可以放他一命。可惜,他不是。成大事者,最忌妇人之仁。而且,你太低估了北曜君祈,他从来都称不上无辜这两个字,为了这个皇位,他牺牲掉的人不计其数!丫头,你不喜欢我夺回帝位么?”蓝逸之反过莫沫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对莫沫的答案很是期待,第一次,他做事想要听取别人的想法。
莫沫挑了挑眉,水眸闪烁着蓝逸之认真的神情,不由得脱口而出,“只要你想要的,你认为对的就去做,谁也拦不住你的!国仇家恨若是不报,也枉为堂堂七尺男儿!”换位思考一下,今日若是她站在蓝逸之的位置上,她一样不会善罢甘休,父母被害,母亲一族被灭门,何等深仇血海啊。
蓝逸之舒展了容颜,如深夜绽放的昙花,美得不可思议,嫣红的唇瓣轻触了莫沫的脸庞,“丫头,谢谢你!我一直相信,你是最懂我的!无论我站在哪里,我都希望我身边的人,是你!丫头,答应我,不要离开,包括回你的异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