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已久的窒息感再度回到了我的脑海中。来于斯,毁于斯,天要亡我!随波逐流,喝了好几口水,我的意识渐渐开始迷离。就在此时,只听“咚”的一声,随后一双强健的手臂托住了我的腰,恍惚间,我晕了过去……
“啪啪!”两声,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是谁?挥了挥手,我紧蹙双眉。
“呵!还不愿意醒了!小豆子,给我接着打!”醇厚的男声,只是,怎么那么缺德!
猛地坐了起来,我紧紧地捂住了脸。从手缝中偷觑而去,就见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我。慢慢地放开了手,我防备着可能再度袭来的耳光。
“既然醒了那就算了,记到下次吧!”天,这是什么话!我愤怒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书桌旁,一个黝黑的男子抱着胸,正满眼兴味地望着我。
心里呕得要死,我摸了摸还在犯疼的脸颊,咬牙切齿道:“什么叫记下次!我可不欠你!”
“女人,你不是应该惊慌地问我我们是谁?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眼中的兴味更浓,他反问道。
“啊?好像是哦!那我现在问你!”我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地方我毫无印象,此人也一定是陌生人。而且……此处的摆设,好像都很精致的样子……
“啊?”这次换他沉不住气了。从桌子后站了起来,他缓缓地走近床边,我这才发现,他竟然长得十分高大,肤色虽黑,但是五官却英气逼人,充满了阳刚之气。
见我打量他,他也不恼,反倒是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回答道:“我乃是囸诏国的子亲王,此处是我的别院。至于你嘛,我正在河边看好戏,就见你掉进了河里。本来这好像不关我的事,可是我刚好与那穿蓝衣的女子有过节,所以嘛……我还就是不想让她如意!”说完,那家伙得意地一笑,简直是一王婆嘴脸!
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我的心中忐忑不已:竟然到了敌人的手心,这可怎么办?敛眉,我诚心请教:“那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他沉吟道:“这个问题嘛……我还没有考虑过……可是,两国已经互发求战贴,恐怕边境已经封锁,囸诏国的国民再难进曜玥国……”
“你不要告诉我我现在身处囸诏国!”一个不好的想法猛地跃上了我的脑海,我惊惶地问道。
“哈哈……呵呵……”尴尬地爬了爬头发,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不小心就把你带回来了……”
天!什么叫做一不小心?耐着性子,我强忍满肚子的怨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请问,我昏睡了几天?”
“哈哈……呵呵……”又给我来这一手,眼看我脸上的笑容越崩越紧,他无辜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大夫本来说一会就醒了,可是我看你脸色惨白,就让小豆子喂你吃了一副安神的药,所以,你应该是睡了整整两天……”
强忍昏厥的欲念,我的笑容几乎崩溃,有气无力地问道:“我饿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既来之,则安之。自从上一次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小豆子的主子,囸诏国的子亲王囸新带我去街上晃了一圈之后,我就暂时放弃了回曜玥国的想法。兵荒马乱这四个字,对囸诏国来说,此时是再也合适不过了。大街上处处是满脸忧愁,行色匆匆的难民,街上的店铺早已被洗劫一空,城民们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在这座离边境尚有一段距离的小城已是如此,边境战争的激烈程度,已是不言而喻。据别院中仆从所说,流经两国的日月河河水早已被鲜血染红,河面上四处飘荡着腐尸,令人触目惊心。遥望着曜玥国的方向,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曜照奚,不知他有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我?可是,转念想到他让我离开时的绝情,我只能无助的摇头。这场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咦?你在这啊!”眼睁睁看着囸新直接忽略了我向他打招呼的手,朝前大步走去,我正要灰溜溜的收回手,他却突然回头反问道。
“恩。我是在这。”我强调道。反正不是鬼。
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他突然笑着说道:“原来你穿着我们囸诏国的衣服还真是有点怪怪的!”
我愿意吗?猛地翻了翻白眼。现在兵荒马乱的,我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哪里还好计较那么多!不过那小豆子一定是在存心整我,故意给我找了一套儿童版的囸诏国服饰来,胳膊露出了一小截不说,裤腿还吊得高高得,弄得我总是不自在的扯来扯去。要不是怕被当成曜玥国的汉奸还有不得不换衣服,我是打死也不愿意穿的。
“一会让小豆子再给你找一套来吧!”笑着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我正朝着他的背影做鬼脸,他猛地回过头来,愣了一下,大笑一声,朗声道:“饭后记得到前厅一下。”接着转身一路大笑着离开,羞得我是面红耳赤。
饭后。大厅内。
挤在婢女群中,我努力地隐藏自己的身影。这套衣服还真是让我丢尽了人,走到哪里都能招来一堆窃笑。站在一位身形粗壮的嬷嬷后面,我总算是成功地隐藏了自己。正自鸣得意,从大厅前突然传来了小豆子的询问:“真真姑娘来了没?”
当场头皮发麻,很快,就见前面的人有序地退到一边,再度将我暴露在人前。毫不意外,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暗笑。
“真真,来,你过来。”坐于正中的黝黑汉子豪气地朝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