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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悲伤交织的永恒旋律 (2)

水花“哗啦”一声四处飞溅,我在池子里扑腾了几下,浸水的拖把头舒展开来,乖顺服帖地披在了背后,顺着发梢往下滴,我黑着脸爬出了池子,抖着身上的水。抬起头时,这才发现四周围了一群人,其中也包括千夜堇。他面无表情,但眼里很是复杂,我始终不明白他眼里的光芒包含了什么,是痛惜,是害怕,还是……

没等我深入研究,小优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听到她摇着我,紧张地喊:“莱拉,你有没有事?给我看看哪里受伤没!”

“咳咳咳……”我被他们看得有点儿尴尬,一阵风吹来,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觉得脑袋更加昏沉了。小优快速地拽起我的胳膊,我闷哼一声,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小优,你想谋杀吗?”

小优小心翼翼地撩起我的袖子,倒吸一口凉气:“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脑袋因为发烧的缘故愈加昏沉,我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强忍住不断涌上来的疼痛,我说:“没那么严重,去医务室就行了。”

小优果断地说道:“哥,你送莱拉去医务室。”

“我自己能去。”

“没事,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接下来,小优的话对我而言都是模糊不清的。

伤口的疼痛加上发烧的关系,让我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而矇眬中,我只觉得自己被打横抱起,我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似乎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怦怦——

这心跳让我莫名安心。

虽然我的意识昏昏沉沉,但还是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个究竟。

困难地睁开眼,先是头顶一抹金色的光,刺得我的眼睛微微疼痛,随即一双墨黑的眼与我相遇,那一瞬间,那双明澈的眸子里似乎不再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疼惜,愤怒,焦虑,甚至还有一些隐约的恐惧……

他在害怕什么?难道是在害怕失去我吗?可是我还来不急分辨清楚,就被他拉进了怀里。他温暖的体温清晰地传递到我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头顶的阳光一模一样,就像浮华深处一抹短暂的温馨。

那是我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发烧,医生说我吃了过期的退烧药,又因为落水着了凉引起诸多不良症状,正巧又烧得很严重,如果再晚点儿,可能会被烧傻。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我想我什么事情都还没干,如果就这样变成傻瓜,那未免也太过悲剧了。不过,好在老天并不舍得这场悲剧的发生。

“你好好休息。”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放在了病床上。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动,我连忙抓住他:“不要走!”

他无奈地看着我:“我要去上课。”

我不依:“我现在很不舒服,就是不让你走!”

他无奈地转身:“我不走,你快睡。”

我把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我好累,让我靠一靠。”

我抬起头毫无意识地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他的目光清逸,眼睛微微的狭长。我静静地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我猛地把脸往他的唇上一碰,嘴嗑了上去。他的唇很柔软但有点儿冰冷,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面无表情,那样空灵透彻的眼神只有他才会拥有,如此透明,又是如此纯粹,像一弯独自飘摇的月湖。

我靠着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仿佛穿越了时光的洪流,看到了被我遗忘多年的童年时光,看到了那时小小的我,洁白而又美好。

又过了不知多久,身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我皱皱眉,沉浮在梦魇中的泥潭里,昏昏沉沉地挣扎着,像是一条缺水的鱼,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怎么鼻梁好像变得轻松了。

谁在拿我的眼镜?

……

Vol.36

“干什么?”我反射性地睁开眼睛,双手紧紧拿着眼镜,露出一脸戒备。

“啊,你怎么突然睁大眼睛,吓死人了。”骆逸被我一吼,吓得连忙退后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按了按胸口。

“活该。”我嘟囔了一声,“谁让你拿我眼镜的。”

骆逸皱眉:“我说小姐你到底近视多少度,连睡觉都‘镜不离身’,你放心,没人会想偷你这副平底镜!”

吃了药加上睡了一觉之后,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我没好气地横了骆逸一眼:“要你管!”

骆逸看我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摇头叹气:“黎莱拉,你恢复得还真快呀。我刚才还在想,你要真烧傻了那该多好玩啊,以后就成了我们班级里的招财猫了!”

我笑了笑,没去答理他:“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你希望看到谁?”骆逸的表情有瞬间的怔滞,他颇有深意地望着我,神色复杂,目光深幽得让人无法探究,仿似隐藏着无尽的苍穹。

“黎莱拉,你别傻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自己的。”

我撇了撇嘴,把视线移开:“我又没说什么。”

“你从平台摔下来的时候,堇很着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么紧张的样子,就算是对浅浅他也不曾那么紧张过。”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浅笑,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深不可测的眸中漾起细微的涟漪,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我微微一愣,正想说些什么,骆逸却接口道:“不过,即便如此,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千夜堇动心,就连一丁点儿的好感也不要有。”

他用那双褐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莫名其妙变得认真起来:“他,已经有浅悦了。我说过我不希望看到浅悦受伤,可是我发现,我……也不想看到你……所以偶尔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吧……”

我微微一愣。

骆逸深沉的目光中透出一道浅浅的光,像是水中飘摇的月华,兀自地摇曳。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从某些方面来说,你有点儿像小时候的浅悦,那个时候她也时常跟我们这样闹,你也说过和她同样的话。”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碰撞,激起丝丝水花,像是有什么记忆要腾空而出。

“或许,这也是他会这么注意你的原因……”他直直地望着我,目光深沉了下来,像是一潭岑寂的死水,仿佛要看穿我整个人,刺探我的灵魂。

心一缩一缩的,我紧锁着眉,努力抑制住心口不断延伸的颤动,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也就是说,”骆逸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眸光似水,似乎隐着极淡极淡的心事。那双褐色的瞳眸在朦胧的灯光映照下,显得越发迷离。

“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过去的影子,仅此而已……”

Vol.37

毕竟是有关自己的事情,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或许骆逸说的是对的,伊浅悦在他们俩的童年生活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又是那样优秀,被认为天造地设的情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怎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可是我现在觉得很压抑,内心浮现出巨大的失落和忧伤。我只是一个童年的替代品吗?

我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这种暧昧不清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永远活在别人的影子下,虽然承认,现在我只要见到千夜堇就会感到莫名的开心与快乐,见不到的时候,又会偷偷地寻找他的身影。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我又会感到强烈的不安。毕竟,他站的地方离我太遥远。他有着我所不了解的过去,除了他的名字,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他究竟为什么要来扰乱我的生活,既然不能为我停留,又为什么要来打破我的平静,干涉我的生活呢?

人生病的时候,往往最思念自己的亲人,我也一样,可我却更思念千夜堇,思念他的声音,这其实很简单,我只需要拨通他的电话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所以,我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话发呆,想打给他,却又害怕打给他,害怕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无所事事地剥着橘子,一瓣橘子不慎掉在地上,我正欲弯身去捡,一双手突然快我一步将橘子递给我,我按捺住心中隐隐的期待,抬起头,却发现是黎夜荻。

庆幸,却也失落。或许每个人都做过这样一个梦,都希望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呵护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心目中的那个人。

可是,梦终归是梦,都要回归现实。

黎夜荻摘下墨镜:“你还是没变,一样那么喜欢吃橘子。”

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待把这句话消化完,立刻惊了。

他却好整以暇,悠然道:“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

“其实挺好的,”我含糊其辞,转而把问题丢了回去,“你呢?”

黎夜荻看了我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拿下我戴在脸上的黑框眼镜:“妃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以为我会看不出你这点小把戏吗?”

我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说话,又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枫林,但是趁现在一切还没闹得不可收拾之前,你尽快离开吧。”

我低垂着眼帘,低声道:“当初是老爹千方百计把我送来枫林的,我现在还不想离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妃雪,你要明白,就算你身份再特殊,就算你再特别,只要你不是伊浅悦,千夜堇都不可能为了你放弃她的。”

“我知道。”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点了,我无奈地笑着,“哥,我的心事瞒不了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黎莱拉走到现在,我经历了很多,有开心也有不开心。这段期间内,我活得很充实也很快乐,我现在不想离开,真的,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找到答案……”

就算真的要走,就等我真的对这里心灰意冷,了无牵挂了吧……

一星期之后,我来到学校,一路走来,总觉得周围的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复杂,说不清的感觉。我蹙起眉,正在我满腹疑惑的时候,发现学校一直无人问津的公告栏今天破天荒地围着许多人,连小优和骆逸他们也在。

小优发现了我,吃了一惊,赶紧拍了拍身旁的骆逸。骆逸回头看到我,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冲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小优看着我,故作镇定地笑道:“莱拉,你来啦,身体好些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没搭腔,转身绕过他们想往公告栏走。

骆逸连忙拦在我面前:“喂,教室在那里,你要到哪里去?”

我望着他,指着公告栏问:“那边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

“我要去看看。”

“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我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你们让开!”于是我低头狠狠咬了拽住我的骆逸,拔腿冲向公告栏。

“堇,快拦住她!”

然而,千夜堇并没有听他的话来阻拦我,只是静静地望着我,那双漆黑眼眸冷冽如水,仿佛隔着一层薄冰,还有显而易见的隐忍与不屑。

不屑?我有些不爽,我一没露体二没酗酒三没作奸犯科,只不过想来看看公告栏贴了什么东西,凭啥这么不屑地看着我?他那个眼神仿佛是看到蟑螂不愿意退让,也不想与之交集的眼光。

我心里不由纳闷,我啥时沦落到和“小强”同一阵线了?

我紧蹙眉头,抑制住心中莫名的躁动,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走到公告栏前,两张暧昧的照片放大了数十倍呈现在正中央,似乎还被技术处理了一下,照片旁边是一串醒目的大标题:《劲爆大揭秘——本校丑女的那些浪荡情事!》

挂在公告栏的那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前天我遇到那两个小混混,另外一张嘛——呃,是昨天推开我爸车门时的情景,拍摄的角度、方位有些模糊不清,拍摄者为了标明身份,还用圆圈标注了几处特写,虽然我认为这些都没什么,可在不知情人的联想下,那几乎可以说是想入非非。

我怔怔地看着那两张醒目的大照片,点了点头:“不错啊,把我拍得很立体啊!”

虽然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然而在别人眼里或许就不一样了。更奇怪的是,那个拍照片的也太狗腿了,把我如何解决那两个小混混的过程也贴了上去,应付两个小混混虽然有些煽情,但也是权宜之策,难道那次的事情被谁看到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不去当三陪小姐!”

“三陪小姐?你想想,那么丑的人够格吗?现在三陪小姐也很有讲究呢!像她这副惨不忍睹的长相也只有应付照片上那两个男人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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