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绿衣姑娘从豆腐坊里走了出来,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碗豆花,脸上兀自还留着方才的红晕,也不敢抬眼看成玦,只是柔声说道:“成公子,这里一些豆花,先给您和吉祥垫垫饥,我马上就给你们做吃的出来。”
“那就有劳倪姑娘了。”成玦礼貌地接过了倪姑娘手里的托盘,倪姑娘害羞地笑了笑,便就匆匆转身准备进豆腐坊做吃的。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满脸流气的人,带着三个恶气冲冲的壮汉,站在了豆腐坊门口,为首的那个人眼神下流地在倪姑娘身上打量。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老也不答应做我老婆,原来是在这儿勾搭了个小白脸儿啊。”那男的一说话,倪姑娘立刻吓得脸色青白,全身哆嗦害怕地往后退。周围的商铺小摊儿见这人一来,立刻都悄悄地开始收拾东西,生怕惹祸上身。
倪姑娘往后退了一点,就觉得自己的右手被人稳稳地抓住了,一看才知道是成玦不动声色地喝着豆花,那抓着她的手温暖而有力,好像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倪裳,本大爷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是早答应跟了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省得你这可怜的豆腐坊,每天都被人砸!”那人说着就把盛豆腐的木格往地上一推,白花花的豆腐掉在地上成了烂泥。倪裳每天早上卯时不到就辛苦磨豆腐,能和老父一起支撑一间豆腐坊本就不易,见辛苦的成果如此被毁,一下子眼圈就红了。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又来了!”这时一个老头从豆腐坊里走出来,立刻气得扬起拐杖就往那恶棍身上扑去。站在为首那人身后的一个恶棍,一手抓住老头的拐杖,一手就提起老头的衣襟。这时众人只听得一声碗碎裂的声音,那抓着老头的恶棍就捂着腰间,直不起身来,连连惨叫。
众人都是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倪裳看到那地上的碎碗还有白色的豆花,心里又惊又喜地看向身后的成玦。成玦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把倪裳挡在身后,一脸冷峻地看着来寻衅滋事的几个人。周围的人一看到平日里温和礼貌的成玦,今日竟然和几个恶棍相对,都是又吃惊又暗自为成玦着急,渐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活腻了?!”为首的人暴怒地朝成玦大喝道。
“在下不过是看到不平,做些分内之事。”成玦一脸冷峻地说:“强娶妇女,出手伤人,天子脚下做这些事,活腻了的人绝不是在下。”
“哼!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做事皇上管得你管不得!”那人鼻子一哼说到。
“哦?这么说来,莫非你是丞相?”成玦轻蔑一笑问道。
“老子就是赵丞相身边的红人,丁泰!”那人说,“老子就是看上这倪裳了,你快给我让开,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狗仗人势!”成玦冷道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伸手就从旁边的豆腐架上夹了一块豆腐丁,众人都是一奇,这只手去夹豆腐,怎会能夹出方方正正一寸大小的丁块儿?成玦就将这丁块往那丁泰膝盖一扔,那丁泰竟然就一下子跪下了。
那几个人见成玦仅仅一个豆腐丁都要如此大的威力,顿时吓得面色霜白,往后退着就逃离现场,成玦只是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退出了自己的视线,才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谦恭的模样。
“成公子,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功夫啊。”众人看了都是一奇纷纷给成玦鼓掌称赞。
“成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成公子,你今日英雄救美了,不如就抱得美人归吧,街坊们说是不是啊?”这时不知是谁在大家的赞誉声中,突然喝出了这一句,众人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又爆发出一阵潮水似的赞同。
“好!好!”
“好!这倪裳可是豆腐西施,也只有成公子这样一表人才的人才配得上了!”大家这么一起哄,倪裳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却是在偷瞟成玦的脸。
“各位就不要再开臣某的玩笑了。”成玦却面不改色,依然温和的笑着回绝着众人的建议。
“倪大爷,你快给你们家倪裳做个主儿啊,不然这么好的女婿就跑啦!”众人见成玦回绝,也只道是不好意思,赶忙敦促道。
倪裳的老父其实也早就看出女儿喜欢这成公子了,虽然每年成公子只随着神医来城里两次,但是女儿却总是念念不忘,快到他们来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往街口望去,问她望什么立刻就脸红,推说什么也没有望。
“成公子,”倪老父杵着拐棍就走到成玦面前说,“我家倪裳虽比不得那些名门闺秀,但也算是个好人家的闺女,是我这老人家的掌上明珠。今日……您就给个准话,不然……我每天看着倪裳想你的模样,也心疼哪。”
“爹……您说什么呢……”倪裳一见心事被父亲说出来了,娇羞的一跺脚再也不好意思呆下去,脸红着就跑进了屋子。
“师父师父,你就答应了吧!”这时皇长子不知道什么窜出来,好像诡计得逞似的凑到成玦面前说道。
成玦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的撺掇,今日若不答应,倪裳以后在这街坊是抬不起头来了。便无奈地笑了笑,恭敬谦和地抱拳对倪老父说道:“那就只好委屈令千金,嫁给成某这一介布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