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没睡,脑子昏昏沉沉的,却怎么都睡不踏实。很快,就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到了我的床边,焦急的小声叫道:“清清,清清……”
是冽,我正准备睁开眼睛,却听到书儿压低了嗓音的一声低吼:“喂,你在那儿干什么?大清早的,把小姐吵醒了怎么办?昨天晚上说好了马上过来的,结果呢?让我家小姐在这儿白等了一整晚,刚刚好不容易才睡下的,你叫什么叫?”
我不禁替书儿捏了把冷汗,虽说平时冽在清泉宫待着的时候没有什么脾气,但在怎么说他也是皇帝啊,以前有那么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我真怕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可能是他自知心中有愧,并没有怪罪书儿的不尊,只是低声说了一句:“那我下了早朝再过来。”
书儿似乎也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好……”
人走了没多一会儿,又一个脚步声跑了进来,是茉香,可是她说的话却让我不禁心中遗寒:“书儿姐,书儿姐,刚刚我出去打听过了,原来昨天晚上一整晚,皇上都在皇后娘娘那儿,直到刚才才匆匆跑了过来。”
书儿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小姐,你出去再找人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没?对了,皇后那儿有什么情况没?”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见,她们悄悄地离开了。我已完全没有了睡意,虽然脑子还是一样的混混沌沌,但是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是不是应该去找二姐问一问呢?
心中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身体自己反应了,起身,穿衣服,下床,出门。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不想惊动任何人,我径直往门口走去,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轻唤:“娘娘?”
我转头一看,秀秀端着一盆水站在院子里不解的看着我。
“你要出去啊?我马上去把书儿姐叫过来。”说着,她把水盆往地上一放,就像要冲进里屋去。
不用了。我急忙挥着手比划着:我只是随便出去走走而已,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不知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坚持不肯同意:“不行,我不能让娘娘你一个人出去,我马上去找书儿姐姐。”
不用了。我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低头想了想:要不然这样好了,就你陪我出去好了,不要告诉书儿了,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怎么样?我期待的看着她。
秀秀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迎上我哀求的目光,犹豫了好半天才答应道:“那好吧,不过只能出去走一会儿哦,不能跑太远,走累了就跟我说,还有千万……”
看着她似乎要无止境的嘱咐下去了,我忙拉着她就往外走,在这么说下去,估计就出不了门。至于能跑多远,出去了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这儿就是皇后的寝宫,看着宫门口“玉凤宫”那三个烫金大字,我不禁在心中感叹它的奢华,幸亏没有让我住在这个地方,要不然我一定会浑身不舒服,还是像清泉宫那样清静的地方比较适合我。
“啊呀,怎么跑到玉凤宫来了?”秀秀在一旁拍着脑袋只呼不好,伸手拉住我就想离开。
我拉住她,轻轻地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进去通报。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是想来玉凤宫啊,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风言风语?我一愣,不禁失笑,才不过一晚上而已,哪儿来的风言风语?除非……我顿时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看向她。
秀秀大惊失色,马上用双手捂着嘴巴,使劲摇着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觉得心头又沉重了许多,只不过一晚上的时候就传出风言风语了,虽然不知道宫里传播消息的速度有多快,但是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而我真的不愿相信她会有这样的心计。
“三小……”翠儿看到我,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叫错了,连忙改口道:“清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们娘娘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秀秀连忙替我说话道。
翠儿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将我们请了进去:“娘娘,清妃娘娘来了。”
二姐端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我回来似的。
果然,她一开口就是:“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找我的。”
我稍稍愣了愣神,也不客气地坐下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笑了,抬眼看了看翠儿,翠儿心领神会,将其它的宫女内侍都遣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了翠儿和秀秀,我们两个的贴身侍女,同时翠儿送上了笔墨纸砚方便我们交流。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她走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虽然是程家的二小姐,我却处处受欺负,虽然表面上看你的处境更糟糕,但是至少爹爹是疼你的。而我呢?连我自己的娘亲都只是我把当作工具,为她牟取利益的工具。进宫原本不是我自愿的,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总算找到了一个我想要、想爱的人了。”
但是他不爱你。我马上了解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她很有自信的说道:“只要没有你,他会爱上我的。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她突然脸色一变,狠狠地瞪着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如果你死了,一切就完美了,虽然崔贵妃曾经把我当傀儡一样指使着,但是我不怕,只要给我时间,我绝对会巩固好自己的地位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突然出现?是你,使你毁了这一切。”
我顿时觉得很无奈:没用的,即使我不在,他也不会爱上你的。
“不可能。”她发疯似的叫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不就留下了吗?”说着,她突然诡异的一笑,靠近我小声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昨天晚上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我浑身僵硬了,瞪大了眼睛得死死的盯着她。
她坐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嘴角嘬着一丝笑意,什么话都不说。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冽一脸慌乱的冲了进来,拉住我的手道:“清清,原来你在这儿,快跟我回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心头一阵慌乱,别开头不看他。他更着急了,拉着我还急欲说什么,却被二姐打断了。
“皇上,你来看臣妾了?”二姐满眼深情的看着冽道。
冽不耐烦的扯开了她的手,依然定睛看着我,看着二姐眼中的失望,我心中似乎扎了根针似的。
甩开他的手,我头也不会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