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问题!他们只不过是太善于隐藏情绪罢了。
利文清重重地点了点头,无比肯定自己的想法。听到苏晗的召唤,她忙不迭赶到苏晗近前,恭声道:“元帅有何吩咐?”
苏晗语气淡淡的:“郡主想在我帐下谋个差事?”
“是啊是啊,”利文清点头,笑得心无城府,“哪怕做将军的贴身侍女也是极好的。”
“我自然不敢委屈郡主。”苏晗的笑容一闪而逝,“若郡主愿意,你我二人便做个伴,每日形影不离,郡主意下如何?”有利文清在自己左右,任楚云铮再怎么言行不羁,想来也不会再有轻佻的举止了。
利文清闻言笑成了一朵花,“那自是极好!”
楚云铮在一旁听了,心里有些不悦。小家伙这样做,无非是防止自己离她太近。他若是轻浮放荡之人,哪里还用得着处心积虑地和她这个仙人球斗法,又不是没有对他投怀送抱的人。他目光掠过她的容颜,眼底的笑意深沉。来日方长,小混账,有帐慢慢算。
人马前去夜袭时,绕过了渝龙城,回来自然不需如此。进到城门内,前来相迎的是副总兵周海。
苏晗无意耽搁,命人把乌沥带过来,对周海道:“敌军赶到,若要攻城,你便转告总兵,将他绑在城头,看看他在蓦邪心中的分量。敌军若不顾他的生死,我自会率兵前来相助。”随即,勉为其难问了楚云铮一句,“副帅可有异议?”
楚云铮没有犹豫,“元帅做主便是。”
周海拍着胸口保证,“元帅、王爷放心,属下会只字不差地转告总兵大人。”
留下乌沥和一众俘虏,苏晗率众离开渝龙城,回到安营处。
利文清记着苏晗的话,寸步不离,一路尾随至帐中。之后才发现,苏晗帐中有两名女扮男装的女侍卫,负责苏晗的衣食起居。
“吉祥、如意,”苏晗给两位女侍卫引荐,“来见过清苓郡主。”
利文清不等两人施礼便笑道:“莫听元帅的说辞,我也是来服侍元帅的,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两位姐姐多多指教。”
弄得跟真的一样。苏晗笑一下,换了件石青色锦袍,卧在软榻上,听着三名女子低声攀谈。
帐外,将士们在豪饮、庆祝。
她每次战后,神经都会有些兴奋,不能入睡,却也不能吃喝,要过一半日才有胃口。
利文清并不晓得这一点,凑到近前来,很谨慎地建议道:“元帅不去和王爷痛饮庆功么?”
“不去。”苏晗皱皱眉,和他庆什么功,躲还来不及呢。
利文清转转眼睛,想起一件事来,笑道:“行军途中,有一晚,王爷命人去我那里取了一包果脯。当时不解,现在想来,王爷定是转送给了元帅吧?我记得那几日,元帅每夜都会服药。”
这话锋不对。脸有点儿痒,苏晗挠了挠脸,笑问道:“是又如何?”
“我就说嘛!”利文清拍了拍手,“王爷对元帅可是很好很不一样的。”
嗯,的确是不一样,还没人试图让自己和蜈蚣做亲密接触呢,他是第一个。苏晗觉得脸痒得更厉害了,应该是神经过敏了。心里有些烦躁,她翻了个身,“我有些乏了,郡主也回去歇息吧。”
利文清眨眨眼,原来这月老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没关系,日后每日絮叨几遍,就不信她每次都能躲过去。打定主意,她笑着道辞。
没过多久,利文清去而复返,轻声道:“王爷请元帅安心歇息,外面有他照看。”
他最该做的,是把自己取而代之。苏晗气哼哼的。一整日,试着梳理连日来和他这些事,却是刚一回想便气恼不已,根本没办法理智对待。
什么叫冤家?这就是活生生的冤家!而且路很窄、很窄。
晚间,苏晗刚有了些困意,利文清轻手轻脚走进门来。
“什么事?”苏晗翻身下地,甩甩头,眼中倦意在顷刻间消失。一般而言,在阵前,晚上都没什么好事。
“只是一桩小事。”利文清很镇定地道,“王爷好像是要杀掉返回京城送捷报的驿卒……我一不小心撞见的。”
这还只是一桩小事?那厮若没事就把送捷报的驿卒一个个灭掉,京城如何知道这边的情况?战功算谁的?粮饷还能及时运来么?他又在唱哪出戏啊?真要把人弄崩溃了。
苏晗沉吟片刻,用力拍了拍利文清的肩头,“有气魄!”说着挑了挑大拇指,“我都没你这心胸。”
利文清很理智地建议道:“要不,您去看看?”
“废话!”苏晗终于受不了她缺心眼的淡定了。
旷野,冷月,草木萧疏。
驿卒去请来了驿丞,两人一起来到军营附近。
身着白色阔袖锦袍的男子身姿挺拔,背影孤冷,漠然转过身来,旋起无尽寒意,剑眉下一双黑眸锐气袭人,薄唇抿出一丝冷屑。
“王、王爷。”驿丞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已经清楚自己为何被唤至此地。
楚云铮漠漠道:“用你的命,换一个名字。”
说出名字,自己不也是死路一条么?驿丞仗着胆子,结结巴巴地恭声道:“小人……小人不明白……王爷要的是、是谁的名字?”
衣袖轻挥,带起一道劲风。
驿丞身躯一僵。
楚云铮的手停在驿丞面前,手指轻轻拈动。
一缕头发落在驿丞面前的草木之上,风袭来,发丝飘飞。驿丞满脸惊骇。被削掉一缕发,竟是不知不觉。若摄政王要取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