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帝看着,却并未阻止,显然的他也不希望这个胡人美姬在。
“都退下吧。”乔雨书扶着敬德帝让他靠在床榻上,随后自己坐在一旁的秀凳上,而她却没有言语,坐在一边,深沉如海。
敬德帝幽幽一叹,带着几分疲累,眸底有着几分惆然,这一次他恐怕真的挺不过去了……
“朕这身子怕是就不行了……”
乔雨书垂眸,淡淡的劝慰着:“皇上放宽心,臣妾会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保皇上身体无虞。”即便是要他死,也不是现在。
这大齐还未选出储君,若是皇上就这么去了,她活着照样是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她可是没有子嗣的……
敬德帝微微一笑,她的心思他自然晓得:“皇后不必担心,你是大齐的皇后,将来亦会是大齐的太后……”
乔雨书凝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敬德帝却不愿多说,微微一笑道:“朕乏了,皇后退下吧。”那个孩子,他还需要观察……
走出惠矣殿乔雨书缓步走在夜色下的皇宫,她一直搞不懂敬德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琴棋书画跟在乔雨书的身后,静默无声。
“画儿……”突然乔雨书脚步一顿,思虑半晌又道:“传内阁大学士觐见!”
画儿一怔,随后恭敬退下。
“阿泽!”乔雨书眯起眼眸,她终究是信不过楚子昂:“去监视漠北王子的一举一动!”她从不喜欢被动!
暗处阿泽闪身离开。
乔雨书一挥衣袖,华贵的凤袍划出潋滟的弧度,在暗夜绽放绝美风华,随后踱步离开。
长安城花满楼,热闹繁华的长安街夜市,人头涌动,与白日里的热闹也相差无几,今日是长安城一个月有一次的集市,从白日里便开始的热闹并未因着夜晚的到来而清冷下来。
凤凰湖上花灯泛亮,亮如白昼,奢华的船只不时的游弋过湖面,未留下丝毫的痕迹,拱桥上才子儒生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而即便是这样热闹的夜,在某些角落也会安静异常。
长安街一条阴暗无人的小巷内,人影松动。
“魏子谦,你已经荒废了两年,难不成还想如此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的呵斥,阴暗处那男子伟岸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魏子谦一身蓝衫,负手凝立在那男子的身后,抬眸看了那身影一闪随后垂眸,道:“我只是想为她做些事!”两年的时间他弃商从医,走遍三国,已经找到了治疗心脉耗损的方法,虽然……只有那么一点!
那暗处的影子明显身子一僵,沉默半晌才道:“你应该学会大局为重!别忘了你们魏家存在的意义!”魏家为他而存在,是他母族的根本,只不过是一直隐在齐国的旁系分支,但血缘是断不了的!
魏子谦抿唇,沉声道:“我没忘,魏家富可敌国,那些钱财将会是你的后盾,这点永远不会变!”魏家的钱财即便是打造一支强悍的军队都足以了,他还在担心什么?
暗处,那男子好看剑眉微微一凝,薄唇抿起不赞成的弧度,却终究没说什么,负手踱步向小巷的另一头走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要他不误事,他不会对他的事多做干涉,毕竟他也希望那个人的病能够治愈……
“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却突然的魏子谦对着那影子喊道,眉宇间隐着一丝苦涩,好看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他利用了她,却能够留在她的身边,那么他呢?他却只能不停的专研医术,试图有那么一日能够像轻扬一般站在她的身后……
那人脚步一顿,微微抬眸,看着天际的满月,细碎的发挡住了那双如梦似幻的眸,让人看不通透,下一刻,那男子已经飞身离开,徒留魏子谦站在原地,清冷萧瑟……
天兆三十一年,五月二十,齐国敬德帝设宴款待漠北使臣,皇宫内院热闹一片。
庆阳殿,歌舞靡靡,胡人舞姬妖娆无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透着大齐女子没有的妩媚风情。
后宫妃嫔端坐于位,眼底皆是露出几分鄙夷之态,大齐女子最讲礼义廉耻,修的便是德行端庄,最不齿的便是如那青楼女子一般的放荡妩媚,如今见到这胡人美姬这般的放浪舞态,皆是感到不满却也有些……嫉妒!
她们何曾如此肆意的歌舞?有何曾这样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男子们放肆的眸光?
女人也是有虚荣心的!
乔雨书坐在敬德帝的下手位上,把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底,唇角若有似无的牵起,不论这北莫人打的什么注意,都是成功的,最起码这漠北的胡姬已经引起了后宫女子的不满与嫉妒,如此一来后宫又要不平静了!
而敬德帝似乎没有感觉道这怪异的气氛,待歌舞完毕,笑着与漠北的王子寒暄:“王子远道而来,朕心甚喜,只是苦于进来身体不适,招待不周之处,王子见谅。”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祥和。
乔雨书挑眉,斜睨了眼敬德帝,随后娴熟一笑,拿出一国之后的架子道:“皇上说的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王子海涵!”
耶律泽野微微一笑,眼底一闪过的倨傲不屑,嘴上敷衍道:“天朝乃礼仪之邦,泱泱大国,招待之处亦是面面具备,陛下,皇后娘娘客气了!”
乔雨书黛眉一蹙,却并没有说什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垂眸淡静的坐在一旁。
敬德帝但笑不语。
“大齐与漠北以往因着误会闹起了些许的不愉快,本王子心里甚是遗憾,这次前来特意带来了我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献给陛下,还望陛下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