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风大人现在似乎应该风寒入体,卧床不起的。”话点到而止,屋内的几人却都是明白。
这不正是前些日子,风清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假之词吗?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娘娘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因为娘娘下官也不会有着砍头的罪名!”风清阙冷冷一横怨怼的说。
掀起眼帘,乔雨书唇角弧度冷森:“可是本宫并没有要风大人你跟着,不是吗?”是你自愿跟来的,与我何干?
“你……”风清阙只觉一口怒气袭上心头,亏得他年纪轻,又有着结实的身子板,不然定会被她给气死过去!
她的意思是说,他自作多情了?
“本宫倒是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乔雨书却不看气急败坏的风清阙,一挥衣袖,踱步走到窗前凝立,遥望远方天际。
既然风清阙的到来已不是秘密,那么就顺水推舟,实行她下一步的计划!
齐国天兆三十二年,四月初三,江南冀州城发生轰动一时的特大劫案,神龙山旋风寨一众山贼,公然闯入冀州城,大肆掠夺商贾钱财,如此还不罢休,并扬言让所有的商贾准备好钱财,三日后来取!
一时间,冀州城所有商贾人心惶惶,既不想丢了性命,却又不想舍了钱财,却又苦于大把的钱财无安全之地安置,苦不堪言。
而冀州城府衙七品知县却是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似乎与那山贼有所勾结。
冀州城府衙,后院,不似一般官宦之家的豪华奢靡,简朴不失大气的内院,令人有着清幽雅致之感,亦给人几分对主人家的好感。
冀州城之嫌林青云一身七品官服站在风清阙的身前,林青云乃是天兆三十年科考的举人,后为冀州七品知县,人很是忠良,是少有的清官,然也因着他这不善阿谀奉承的性子,官路一直不甚畅通。
“找本官说的话去做了?”风清阙翘着二郎腿,邪魅不羁的桃花眼映着精致的茶盏,漫不经心的问。
林青云微微抬首,看着风清阙漫不经心的摸样,眉头微微一蹙,虽有质疑却还是恭敬道:“是,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下官已经下令所以捕快近期内不准出衙门。”
“恩,下去吧。”风清阙眸底一闪,懒懒的挥了挥手,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林青云欲言又止,最终无奈退下。
他一个七品芝麻官,哪敢质问上官?
待林青云走出厢房内,风清阙起身,站在一旁,而下一刻,小绿便扶着乔雨书自屏风后闲步而出,乔雨书手中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风清阙见此,微微挑眉,看着眼前一脸高深莫测的女子,不语。
他此次又被她给设计了!
乔雨书把自己手中的宣纸递给小绿示意她拿给风清阙,随后落座在椅子上,闲散道:“看看那上面的词。”
小绿返回乔雨书的身旁,给她倒了一杯茶,随后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风清阙虽有疑惑却还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眉头讶异一挑。
这首词,倒是体现了作词之人的与众不同!
逐日奔忙只为饥,才得饱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十数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这词,明显是讥讽冀州城这些商贾的人心不足的,上面清晰的描写着,这些商贾的贪婪本性!
“娘娘这是?”风清阙也是有些才情之人,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三岁便会作词写诗,如今看到这词,便心中对着作词之人心生钦佩之意,想与之一见,探讨文学!
“这便就是那位林大人所作。”乔雨书拿起茶盏,轻饮一口,淡淡的道。
闻言风清阙眸底闪过诧异,似乎想不到这首词,是哪个不善言辞的林大人所作一般,眸底有着几分质疑。
莫不是抄袭别人的吧?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乔雨书微微一笑道:“这可是林大人压箱底的词作,若是抄袭别人的,想必他早就拿出来公布于众了,何须把它锁起来?”若不是前几日他命阿泽去那大人的书房查一查他是否与这城中商贾有着某些不干净的关系,这词她也不会发现!
不过这位林大人十分有趣,却也十分无奈,他不喜阿谀奉承,不屑于那些商贾为伍,却又不能实实在在的开罪那些富得流油之人,心中气闷现下冀州城富则越富,穷则越穷的状况,只能写出这首词以作发泄!
风清阙扬眉,看来他这次倒是看走了眼,那林大人想必也是有些骨气的人!
“此事,你变全权交由给这位林大人去办!”乔雨书把玩着手中佛珠,眉宇间傲气若隐若现。
风清阙闻言,眉头微微一凝道:“这恐怕有些不妥,林青云官居七品,办理此事恐怕阻碍颇多……”这商贾们不可能没有硬后台,若是此事闹到比林青云官衔大的那处去,林青云怕是受限呐。
乔雨书却不甚在意,正色道:“这读书人,最不济;滥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才计,不需那欺人技之人,三句承题,两句破题,会几句阿谀奉承之词,就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弟,案上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唏嘘,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日昏迷,就教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