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歌眼见吱吱在一块造型十分平凡的石头前停下,开始挠首弄姿,风骚地一摆衣裙,爪子扒拉一下草堆,鼠头转头龇牙咧嘴对着琅歌,琅歌忙蹲下身一起扒拉。
爪子掘土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山林里,显得异常诡异。
看到下面的一块红薯状的白色块状物,琅歌略显失望,她原本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就是山野之间很普通的,白月薯么,味道的确很美味,也入得了这鼠辈的嘴。
吱吱一个兴奋扑上前去,却是扒拉着白月薯,似乎要将它拔离。
琅歌手一动,蹲着帮它把那白薯搬出来,看到下面的东西时,却是一惊,跌落在地。
她不知道,这鼠辈,还是喜爱宝石的?
颤抖着取出那块宝石,琅歌看吱吱颤抖着鼠身,将那血红色十分晶莹剔透的宝石取出,原地笨拙地转了三圈,十分欢乐,她拎起吱吱,余光却是一瞥,瞥见了宝石下似乎还压着什么,拿出树枝扒拉几下,是布状物。
隐隐地,琅歌心中有种不可抑制地颤抖,取出那因为年久有些腐烂的包袱,打开,沉甸甸的,似乎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原是一个小木盒,吱吱抱着宝石也趴在那小木盒上,鼠眼里满是金光。
木盒没有锁,琅歌一下就打开了。
里面是一块石头,长的十分像刚才那块普通石头上用剑劈下的一块,她捡起仔细看去,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字。
“华曼到此一游!”
忍不住嘴角抽搐,翻过去,却是另一人字体秀丽却透着磅礴之气的字,“你呀,后人得嘴角抽搐。”隐隐那些字上,还有刚才那龙飞凤舞之人狠狠想要擦去的字眼。
琅歌再仔细一看那小木盒,似乎也只是木头随意临手弄出来的,让她真的忍不住唇角抽搐,莫非,真是前人捉弄后辈?
一把抢过吱吱怀里的宝石,宝石为礼!
随手便将那刻着前人字眼的石头仿佛兜里。
华光岁月,多少年岁月沉淀,岁月韶华里,几十年,几百年,又有多少精彩繁华的事情,在历史长河里演绎?
一个下午,琅歌只收获一颗宝石,还有那块怀揣在怀里的石头,便无他获。
回到草屋,便是吃草。
晚饭是山上的野菜,歌烬对于各种能吃的东西,了如指掌,满桌子的绿,看着寰儿眼都绿了,十分不满嘟着小嘴儿,念叨。
“以前姨姨们也让寰儿吃草,寰儿最讨厌吃草了。”
琅歌夹了一筷子草,突然来了兴致,“寰儿,你的姨姨们?”
“恩,姨姨们长的都可漂亮了,就是都有些凶悍,寰儿每次都被姨姨们整,不过,姨姨们教寰儿很多,若不是姨姨们,寰儿或许出来早就被卖去小倌院里了。”靠着姨姨们平常教的,才等到有人来救,才等到娘亲……
“寰儿以前是哪里人?”琅歌揪出怀里衣裙翩飞的吱吱,夹了一筷子给它。
“姨姨们称它为,曼仑村。”
“噗……”
“王爷,好像到了辽月国的入关处了。”姚瑶一路上很是安分,每次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凤昭晔都会插一脚,这倒省的宁卿轻松,一物降一物,免得他麻烦。
马车一停,一路上无言的尴尬便再马车里弥漫,姚瑶赶紧掀开马车帘,朝外看去,当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城门入关处时,不知怎的,心里总算是送了一口气,转头对这几天除了日常生活所需外,一直手捧那本无名书册的宁卿欣喜地说道。
终于,到了。
他也掀起另一边帘子,眼中终于是送了一口气的神色,终于,到了。
凤昭晔拿起一颗姚瑶准备的果子,咕噜一口吞了下去,不知想起什么,轻轻笑了一笑,他特有的略微温润的声音好听动人,带着特有的舒服,“宁卿,你的小娘子,不知道在哪里呢!”
“会找到的。”反常地,宁卿调转视线,瞥了他一眼,声线冷凝,清醇如酒的嗓音里,带着肯定,“本王还没走,她为何走?”
凤昭晔一下被噎住了,他从未见过宁卿这样对他,这样肯定,这样霸道的样子,一直以来,他就是风,飘忽不定,阴晴不定,什么都不在意,甚至是,皇位,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登上那黄金与尸骨堆彻的宝座。
嗫嚅两下,不再开口。
马车外,梵递出一块七尚大陆通行的通行证,便入了城。
此刻,傍晚,夕阳斜斜地映照在马车盖上,微微泛着淡淡的柔光。
“驾……”在这样一个似乎很是安宁舒适的傍晚,他循着她的踪迹,终是抵达。
“驾……”又是一声马车驾起的声音,两个容颜相似的人,就这么交叉而过,马车里,海清风又是换上了景蓝色丝凉外袍,马车里扑上了凉席,浓浓的凉意,与宁卿厚厚的羊毛毯子完全不同,阿妩却还在那里喊热。
“主子,就这么回去了?这辽月真是热,要是在咱们海桑,就用海冰冰镇了。”阿妩擦了擦脸上滴落的汗水,有些不满,半响,半眯着眼眸的海清风不作回应,阿妩又嘟了嘟嘴,“主子,你真打算就这么放那赫连小姐走了?”
“你家主子这么没毅力么?”海清风稍稍睁开一条缝,那双凤眸里,满是懒散。
“主子最坚毅了!国师说,一定得找到赫连家六女,赫连小姐,真是国师说要找的人么?”阿妩为海清风锤了锤腿,五彩的小辫子荡在海清风微微袒露的胸口,微痒,他用手拨了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