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歌眼见她的手就要推到宁卿,心里一惊,身体动作已是比脑子反应还要迅速。
“砰……”千茶被琅歌用力猛地一推,便倒退三步,她捂住胸口,有些复杂地看着琅歌,琅歌早已顾不得其他,连忙转身拉着宁卿上下左右地查看。
“有没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么?”她急急忙忙地,只顾着查看男子的身体,却没抬头看看宁卿的样貌,若是,若是静下心看看,或许还会发现,他,不是那个她那日决定逃离的宁卿,还是。
海桑国太子,海清风。
“还好。”他呼吸绵长,声音安稳,然,焦急中的琅歌又怎么会发现这其中的玄妙,她呼出一口气。
这才抬头看他。
凤眸上挑潋滟,那眉浓黑飞入鬓,深邃沉黑的眼眸,那流线般优雅的鼻尖轮廓,还有那眼角处极小极小的红痣,还有那……
当看到宁卿的唇时,琅歌微微皱了下眉,好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她状似无意地说,“那婚嫁之时的赌注啊,真是丰厚。”
他微微皱眉,连皱眉的弧度曲线,都与宁卿一模一样,“什么赌注?”
琅歌心顿时一松,却又有些淡淡的落寞。
“我跟你走。”此刻,摆脱那千茶,是最好的机会,反正你情我愿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不能走。”千茶上前拉住琅歌的手,声音有些低。
琅歌转头,将她的手一一掰下,“我不能娶你,千小姐。”
宁卿冷淡地看了一眼千茶,拉着琅歌,便往外走,没有人拦住他们。
直到他们走后,千茶才一把扯下脸上面罩,看那红唇妖丽的样子。
竟是……
琅歌一路被宁卿拉着手往外走,却也没有阻止,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如同双生的容颜,琅歌的心还是有微微触动,眼看他们的路越来越熟悉,直到枝罗山山脚下,琅歌猛地一惊,一把甩开他的手。
“清风太子,这个玩笑是否过于大了?”琅歌说话的同时,唇上的两片八字胡须一颤一颤的,样子十分滑稽。
海清风看着她滑稽的模样,伸手欲取下她的胡须,却被她反应迅猛地一把拦下,同时眼含警惕地看着他,“清风太子,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是啊,我一直跟着你。”这世上就是这么奇妙,他难得出一次海桑,就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也不知是哪里有趣,总之,他觉得她有趣,那便一直跟着了,反正,朝中有小皇叔,他不用忧急。
“你厚颜无耻。”小胡须乱颤,就要脱落,琅歌往山上走了一步。
“的确。”他跟着一步,与宁卿装束一样的身体,嬉皮笑脸的样子,琅歌看着十分不耐。
刷……一声,琅歌便往山上猛窜,却是与小草屋相反的方向。
海清风没有追上去,还是向着另一个方向爬去。
早晚有的是时间相遇,不在与这一时。
草屋里,歌烬拿着树枝,一招一式地教着寰儿最为基本的武功剑招,清晨马步,中午剑招,晚上轻功,这是寰儿目前的任务。
“烬师傅,今天晚上吃什么?”寰儿屁股一扭,十分妖娆的一个下腰档过歌烬的树枝。
“练不好,吃草!”语气沉稳。
“练得好呢?”寰儿小脸一跨,手上劲道却是更加足,小腿儿一蹬,就把地上小石子儿往外蹬去。
“练得好,吃草!”异常淡定。
“那不练了!”寰儿一赌气,摔下手上小树枝。
“不练,吃草!”十分悠闲。
“为什么!”十分气愤。
“你娘说,肥,吃草!”
“……”
听到是娘说的,寰儿嘴巴一撅,却是不再说什么,捡起树枝,“啊……”大吼一声,小身子就是向歌烬冲去。
琅歌回来,就是看到两只抱作一团的样子,寰儿骑在歌烬脖颈里,笑得开心,嘴里却念叨着,“烬师傅,好师傅,寰儿不要吃草嘛……”
“吃草!”
“寰儿以后一定乖乖的!”
“吃草!”
“娘说要软软的,寰儿不要减肥!”
“吃草!”
哎呦!这两祖宗!这么危急的时刻,怎么还在这溜达!
“小烬儿,快收拾收拾!明天换个地方!”琅歌声线忧虑十分着急,恨不得让歌烬带着草屋就是往外飞去。
一大一小回头看去,歌烬脸上表情一变,寰儿哭丧着的小脸一愣,随即大笑一声。
“唔!爹爹!”
寰儿蹬着双腿就要下歌烬的脖子,指着对面的人,一阵欣喜,“爹爹……”虽然是便宜爹爹,但是,好歹是娘亲的夫君。
琅歌忍不住扶额,这个海清风真是难以摆脱,回头也没有抬头,“清风太子。”
寰儿蹦跶着跳向宁卿的身子也猛地刹车,转而跑向琅歌,小身子扭啊扭,拽住琅歌的衣袖,包子似的脸颊一鼓,“娘……”
这一声娘包含多少意味,也只有琅歌懂了。
“琅歌,本太子做你夫君如何?”清风太子转了一个圈,“我比起他,似乎只赚不赔。”话中意味,你懂,我懂,大家懂。
歌烬看着那和宁卿长的极其相似的男人,脸色沉了下来,话不多说,拦到琅歌和寰儿面前。
“师傅?”转头询问琅歌。
海清风听到那邪魅却沉稳的男人对琅歌如此恭敬,心里微微讶异,听得那一声师傅,眼中兴味更浓。
“闲杂人等而已。”琅歌依然低着头,拉起寰儿就去屋子里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也不知是看到海清风那张和宁卿相似的脸联想的,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宁卿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