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说得,似乎他还真的要为自己的周全准备而感到洋洋得意了。
那一厢,那些人脸色一变,有几个地位不凡的人走了出来,他们皆是这些年来从比武台之上活着走出去的人,在上阳城的地位影响不凡,功夫自然也不弱。
“你个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好狂傲的口气!”
粗声粗气,有人认出来了,那是去年斗气大赛一掌击毙好几个高手的人,一身的运气功夫不弱,算得上是上阳城的个中翘楚。
那少年淡淡转眸看向他,神色里面分明带了一丝慵懒,像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一般,不知道是应该扼腕他轻敌,还是该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抑或是……信心在握成竹在胸?
那少年淡淡而笑,袖手一挥,一把匕首便出现在了他手中,灵活的转动着,那匕首周围不消片刻便已经被凌厉的气所包围,只是,他手中的东西,说是匕首,却又不像是匕首,样貌有些奇怪。
“一招。”他说出前半句话,众人不解,只听得他继续说道,“只要一招,我便要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散开,不是因为那少年这么狂傲的一句话,而是因为他脸上收拢在一起的杀气,明明在笑,但是那杀气,却像是要叫嚣着从身体的每一个漏洞挤进去,撕裂皮肉,蹿入到心房的最中心处。
凝神的片刻,只见那少年一角挑起那地上的绢子,朦胧之间那道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快的叫人抓不住,眨眼之间的动作,在张开眼的时候,唯剩下那还未落到地上的绢子,迎面而来有淡淡的温度,混杂在空气里面是细微的血腥味儿,骇然的看过去,那白色的绢子上面,一抹迤逦拖着的红色痕迹,在地上落下几滴粘稠……是血!
绢子落到地上,众人看过去,只见高大的身躯因为剧烈的疼痛难忍的疼痛而不断地颤动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淋漓,止不住的血从里面流出来,嘴一张一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手一拿开,众人便只能看见他的喉咙那里,原本应该突出来的喉结处,只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那少年摔了一下刀子,有东西圆滚滚的从上面滚落下来,他两指捻了刀刃,微微一笑,狂狷而又邪气:“你们,是在找这个喉珠么?”
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地上,众人大骇不已,原来……地上的那东西竟然是那个人的喉珠!
惊骇的视线锁住在那少年身上,神色慵懒,人群里面,有炸开的声音:“是他,是他!,那一日,在九重峰铁锁链上面一刀劈落千人的少年,是他!”
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认得出自己,微微轻皱眉梢,掏出洁白的帕子擦了擦那刀刃上面的血迹,等到光亮如新的时候,将帕子丢在一侧,楚碧落视线在那些人神色各异的脸上逡巡来回:“你们究竟一起上,还是从这儿给我滚下去?”
原本看着她出手狠绝的样子,那些人确实是有退缩之心的,毕竟,上了比武台想要不死,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便可,可他这话一出来,摆明了退缩便是怕死了,他们在这上阳城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会甘心就这样丢了颜面?别说是羞于见人,连祖上的脸都给丢尽了!
“怎么,都这么想死不走么?”楚碧落挑眉看过去,像是出自烈狱鬼神般的眼神叫有些人实在是撑不下去,索性用衣袖掩了面想要离去的,眼前飞快的劈过来一记掌风迫得他不得不停下步子,转过头去一看,是少年微微一晃的衣袖,方才那掌风,便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没听懂我说的话?”楚碧落冷冷一笑,“我说的,是滚,滚下去,而不是走。”
周围先是沉静了片刻,随即是一阵哄笑声,那几个正想着要走下去的人,这个时候还怎么迈出那一步?对视一眼,为今之计,只有群起而攻之,一起杀了这个狂妄的人,用他的血洗去他们所受到的屈辱!
那些人的神色全都变为了必诛的杀气,目标,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折扇一收,楚碧落双手抬平足见轻轻点地,身子便朝着后面退出去好几米之远:“这扇子给你,我还是使惯了我的解剖刀。”
他,是在和谁说话?
那些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难不成,他还有帮手?
那扇子从他手掌之中飞出到了街对面二楼别人给拦截住了,看不清楚是什么人,眼前只是觉得一抹湖青色晃过。
须臾,有声音宛如款款流水般从那里出来,带着一丝清冽,却又像是蕴藏着淡淡的笑意。
“嗯,我点了菜,等你。”
楚碧落一抹刀,大笑着大声回道:“呵呵,好,等到我把这些人的人头给割下来了,我便过去找你。”
足见顿住,所有的动作就此停止,仅仅是以着足见便撑起了整个身体的重量,这姿势,和当日在九重峰上他一刀横过去劈落千人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微微压低了头颅,少年扯着嘴角嗤笑,狭长的眸子眸光深邃,深不见底,眼光扫过他们,随即,一丝讥诮浮上了他的唇角,对面,那些满脸杀气的人,紧紧地顶着他。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少年伸出手,如玉般的手指修长,“记住了哦,只有一次。”
“哼。”那群人里面有人道,“我们于此至少也有三十众人,你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一招?哈哈,你是说你一招之内便会血溅于此?”
蠢货!楚碧落循声看过去,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反唇相讥:“人多势众就一定会赢?呵呵,你们今日毙命于此,才是这上阳城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