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东堂烟月的话宛如焦雷轰顶,她不禁瞳眸震惊,心神俱颤地窒息了,小手微微的颤抖着。
他……他是说真的?她要他死,所以他就……死?他愿意死?可是,为什么他愿意死?
“你是说你……你愿意为我……”她的声音泛著微微的颤抖,小脸上的血色渐渐的褪去,唇仍在微微颤抖着。“为我死?”
“是。”一如以往,他的回答能有多简洁就多简洁。琉璃眸满是真诚,用尽力气想好好的凝视着她,却最终因太劳累而不得已闭上眼睛。
如果非得问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者连他自己都答不上。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比理智更快做出反应。在很多年以后的今天,也许他真的移情别恋也说不定。只可惜,她的心中没有他。有的只是满满的感动。然而,他却仍旧甘愿为她付出,哪怕是生命。
一声抽搐般的哽咽逸出唇边,热雾迅速盈满眸眶,她泪眼婆娑满心战栗,却仍不信地紧紧睨着住他,小手捂着嘴巴,努力不让哭声逸出。
他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漠然的、毫不在意的,唯有那双冷凝的眼底深处燃烧著一把炽火,一把不惜将他自己烧成灰烬的熊熊炽火!
“可是,我并不想你死!你是猪头哦。我只是无意中救你的,并不是想要你付出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匕首刺入你胸口。”
东堂烟月缓缓地张开眼眸,眼眸中似乎闪过灿然的笑意,惨白的唇嚅嚅,嗓音十分虚弱。“没关系……”话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倘若再是如此恐怕不行了,花箬沫紧咬着皓齿,脸色铁青。“烟月,我回去秋素斋一趟,你先睡一觉。睡醒后,我就会回来。”即便没解药,那也得去找啊。要是说毒药她就能一把抓,但是说到解药,她便是揪心。就连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她都不知道丫!
对了,宫暖熙那坏痞应该还留在朱雀国,只要找到他,那任何的毒药也能解。就算现在不能找到他,她回去秋素斋找点九转还魂丹、保命丸什么的,也能抵得上一时。
花箬沫刚是转身,东堂烟月便是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气虚喘得有些急切。“如果……没有……解药……你……一定……要……离开……朱雀国……”
即便到了这个时刻,他仍是关心自己的安危。这男人如何不让人觉得窝心呢?
花箬沫慎重的颔首,纤手紧握着他冰凉的右手,嘴角弯弯的,眼眸水汪汪的。“我答应你。”说罢,她立马匆匆出宫,宫墙之外,摇光与浮云应该还在等候着。
“星辰。”一侧的大块头马上凑过头来,炯炯有神的眸子望着自家主子,等待他的指令。“保护她……”
“是,王上。”星辰刚想转身而去,却被北斗给拦住了。
“王上,让属下保护花小姐吧,属下保证只要属下活着,花小姐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满是愧疚的北斗满脸祈求的望着东堂烟月,十分害怕他不答应。他失去主子的信任,那活着又什么意思?
似乎犹豫了颇久,东堂烟月缓缓的颔首,一侧紧绷着心情的北斗骤地笑开了。“属下,马上就赶出去保护花小姐。”于是,一溜烟的溜走了。
一侧的星辰仍是面无表情的杵着,瞥了一眼已消失的身影,再将视线停留在自家虚弱的主子上,眉心一皱,继续充当铜人。
花箬沫乘着马车出到宫外时,只见不远处摇光在急急的徘徊。她撩开华丽的布帘,朝着他的方向唤道:“摇光……”
摇光抬首,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端坐在马车上,急慌的心随即平稳而降。他快步的往马车的方向而去,走到她前方才缓缓的唤道:“大小姐,近日可好?听说朱雀王被刺了……”难道大小姐因此而出宫的?
消息怎么那么快被传出?看来宫中确实是个多事的染缸。花箬沫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识趣的闭嘴。“先上马车来吧,我们会秋素斋再说。”
“是,大小姐。”话落,高大的身躯便是急急的钻入马车,将布帘放下,遮住了外人的目光。
他坐定后,花箬沫便是急不可待的问道:“摇光,你可有宫暖熙的消息?”
摇光讶异的睨视着花箬沫,点了点头,恭敬的回应:“宫公子目前在邀月山庄。”
见此,花箬沫微微惊诧的挑眉,神情淡然,但嘴角紧抿着。“你怎么那么快便得知他的消息?”她也不过随意问问,本来打算叫他去打听,那样的话会浪费一点时间。现在摇光竟然知道宫暖熙的去向,那可以省去很多时间。可是,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在大小姐入宫后一天,宫公子差人前来秋素斋请您前去山庄。但是,那时您已入宫,所以他便交待了去向。他还说大小姐终会需要找他的。”没想到竟被那神医给说中了。他如此料事如神,不应该医人,不如摆个摊子给人算命就得了。
闻言,花箬沫清傲的脸上没一丝表情,她就像站在云端的仙子,不带一丝尘埃。沉吟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的说:“让车夫改去邀月山庄。”她倒要瞧瞧他是不是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摇光一看她的脸色便知事情可能不妙,立即探出头对车夫说:“到郊区的邀月山庄。”
“好咧。”马车继续前进,车内的两人只剩沉默。
马车徐徐前进,花箬沫阖上眼眸假寐,而摇光却是时刻戒备着。因他隐隐中似乎感觉到一股高手的气息,也不知是敌还是友,当然还随时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