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不久后被送上,都是些易进食的菜式。蓝斐然细心地为她布菜,见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并无抗拒他的好意,心中的大石顷刻落地。
两人静静地吃了一顿异常沉闷的早饭。但是,满室的静谧却是带着几分温馨,在浅浅的阳光照射下,带着几分朦胧美。
早饭过后,花箬沫泡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脚步轻轻的走出屏风。此刻,蓝斐然悠闲地翻阅着书卷,微风的吹拂下,不时发出沙沙的书声。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抬首,笑得倾国倾城,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蕴含着风华绝代的风姿。
花箬沫轻摇头,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似乎还打算入睡。
“小沫沫,如果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不勉强你。不过,有两个人等整整三天,说是一定要见你。你是否要见?”她的心肠软,只要他耐心,她终是会原谅他的。
若有所思的沉默,一会儿后,她颔首,止住脚步,往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半晌后,门外进来一男一女。花箬沫确信自己不认识这对年轻男女,那么他们为何非要见她不可?
两人一见她,便立刻单膝下跪,沉稳的嗓音中仿似夹杂着莫名的惊喜。“大小姐……”他们在院外苦等了三天,总算等到了人。
“你们这是干嘛?”嗓音因久未开口而带着嘶哑,明亮的双眸炯炯有神的凝视着他们。花她皱眉,在他们单膝下跪时,心底虽困惑,但仍是神情自若,临危不乱。她只是不习惯有人向她下跪,仿佛害怕会折自己的寿命。
“大小姐,属下摇光,她是浮云。我们是花将军生前派来保护小姐的人。请大小姐收留。”男子清秀俊朗的面容隐约中透着一丝劳累,说话依旧有条不紊,骨子中隐隐流露着几分硬气。这人一看就像军人,哪怕跪着,仍是风姿飒爽。
闻言,花箬沫没有接话,只是抿唇瞅着他们,心底在估量着他们话内的真实性。“大小姐,如果你不想让我们留在身边,请不要阻止我们远远的保护你。”女子同样眉宇间泛疲惫,姿色属中等。但她身上的漠然淡雅气质让人难以忽视,仿如一朵白荷,绽放着倔犟傲然的美丽。
花箬沫沉吟了一霎,摆摆手,斟满一杯茶,淡然的饮着,眼角瞧了一眼仍在看着书卷的蓝斐然。“起来吧。”
他们悄然起立,仿如青松般直挺在她身前。
“你们说是花大将军派来的人,可有证据?”花箬沫抬首,直直的望向他们,观察着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
摇光随即掏出存在怀内的信笺与一个锦盒,小心翼翼的交给花箬沫。“这是将军被捕前交给我们保管的东西。这也是将军要给大小姐的遗物。”
浅棕的普通信笺,上面飞龙凤舞的写着“沫儿亲启”。
“大小姐,浮云这也有一封。将军说要是我们其中一个不幸被捕,一定要将信笺毁灭。”浮云也将拽在怀内的信笺交给花箬沫。
花箬沫接过手,看着信笺上同样的字迹,顿时明白花子徽是个何等细心谨慎的人。压抑着微微激动的心绪,她打开摇光给的信笺,慢慢的阅读着。
“沫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爹怕是不在这世上了。或许,你一直都怪责爹。不仅负心,辜负了你娘亲,多年弃你于不顾,对司徒家忘恩负义。但是,爹有不得以的苦衷。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不过,幸亏当时爹没按照千茗计划,将你下嫁与他。不然,司徒家就真要绝后了。当日,爹回京便得知王上已容不得花家,故爹不顾你的感受硬是偷梁换柱,只为了让你有一线生机。滕王终是王族,王上的嫡亲,无论发生何事,你随他必都免去一死。哪怕是搭上花家所有人的性命,爹爹也一定要保住你的性命。你一定要答应爹,好好的活下去……
那个锦盒里,有你需知道秘密与务必完成的事情。去朱雀国找一个叫云幽月的人,他会帮助你任何事情。不管,你最终的决定如何,起码还让自己幸福。记住,凡事不要逞强,摇光与浮云都是爹爹亲自为你挑的人,带上他们吧。还有,记住不要让人看到你左肩上的腾图,这是关乎你性命的腾图,你务必谨记。沫儿,你是我花子徽的女儿,永远都是……爹会为你而感到骄傲……”
读完信笺,花箬沫只是一直蹙着眉心,神情并无多大的起伏。但,只有她心里明白,此刻她的心湖内泛起了惊天巨浪。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现在才惊知其父母对之爱已入骨髓。
司徒家……图腾……
花箬沫沉吟了一会儿,便将两封信笺都销毁,拿起锦盒,上好的榧木精致而成,内中雕龙画凤,看年代至少有一百年以上,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之物。打开一看,柳眉皱得更紧,一个四四方方的银色小铁盒子,四面愈合,只留一个很小的洞眼。这玩意怎么看,怎么就不懂。
不管如何,这是爹给她的遗物,留着就对了。
“斐然,如若从麒麟国前往朱雀国需多长时日?”
始终将视线专注在书卷的蓝斐然抬首,妖娆的脸庞,让摇光与浮云都惊为天人。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之人?
“如果是从这里出发,顺利去到朱雀国的边界需两个月左右。”两个月左右呐……当然,前提是顺利到达。现在的麒麟国内怕是满布逮她的人,如何可能顺利前行?
她低垂眉眼,脸上忽明忽暗,一一闪过各种情绪,蓝斐然全都看在眼里。“小沫沫要是想去朱雀国,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朱雀国目前正处于战乱的时期。你真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