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年纪猜测,这应该是三夫人所生的大女儿花洁悠。
“穿成这样也敢到主屋,你不嫌丢脸,我都替你丢脸。来人,将这两个讨饭的赶出去!”那张跋扈的模样,活脱脱刚下山的母老虎。
嗯,这应该是奶娘所说的四夫人的大女儿花洁蔻。
剩下的两个小萝卜头,虽小,但却同样面目凶光,一副想饮她血,吃她肉的样子。现在她比较好奇,为什么他们的态度那么恶劣。敢情以前这身躯的主人得罪他们了?可是,这被欺负得伤痕累累的是这身躯的主人吧……
两名高大的仆人领命,随即上前,想将她们赶出主屋。
周大婶马上像母鸡护小鸡般将她挡在身后。“少爷小姐们,我们这就走,请手下留情。”
花洁霖双手叉腰,一脸霸道与不屑。“哼,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以为你们就能这样被赶!今天本少爷大发慈悲,还不滚回那破园去!”
“对啊,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花洁悠赶紧驱前叫骂,仿佛慢一步就吃大亏似的。
花洁蔻也不甘示弱的叫嚣:“还不滚啊!你这没娘教的野种!”
就这几个小p孩就想欺负她这二十好几的现代人?真当她江瑟瑟是用泥巴糊的!她轻轻地推开周大婶,双手抱胸,冷冷的傲视着眼前这帮无礼的孩童。“就凭你们就想赶我走?够格么?我是大将军的嫡长女。你们算什么?不过妾室所生,也敢在我头上撒野!”
她身上那股天然的威严,夹杂着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们身不由己的微微倒退一步。平时这小贱蹄被打被骂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然就是哭哭啼啼,就没见过她反抗。如今,竟敢骂他们是侍妾所生的!岂有此理!
“小贱蹄,你竟敢出口伤人。本少爷要亲自教训你!”说罢,那并不强壮的小身板猛扑而来,江瑟瑟也不是好惹的主,随即反击。两人扭打成一团,身边的几名小姐少爷见大哥正处于下风,便立马加入战局。
身边的仆人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得禀告夫人们。
不久,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风风火火的赶来,一见自己的孩子被打,马上让强壮的仆人将扭打得伤痕累累的孩子们拉开。
为首的女人一身高贵的红衣,面容姣美,身形婀娜多姿。她踩着优雅的碎步,站在被仆人强制缚住双手的江瑟瑟跟前。“你竟然打我宝贝儿子?”那淡淡的嗓音没一点和善,倒是透露着丝丝阴骘。
看来这就是二夫人了。
“她骂我们是妾室所生的野种。”一旁被安抚的花洁霖火上填油的叫喊,嘴角的疼痛,让他更是恨极了那小贱蹄。
“你竟敢骂我的儿子?”二夫人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甩得她头晕乎乎的,耳朵嗡嗡直响。“小贱人,你不配!胆敢在本夫人面前撒野!你真是不知死活。来人,重重惩罚她们!”
“夫人饶命啊。小姐,大病初愈,经不起一丝折腾。”周大婶跪在二夫人跟前,抓住她裙角,不断的哀求着。
二夫人一脚踹开周大婶,发狠的直瞪江瑟瑟,精致面容似乎浮现了几丝嫉恨。“给本夫人打!给本夫人重重的打!”一侧的几位夫人,全都不怀好意的笑着,丝毫没有帮忙求情的意思。
江瑟瑟死命的挣脱仆人,扶着跌在地上的周大婶。一见她额头上的血迹,江瑟瑟的火气腾上了最高点。“奶娘,不要给这丧心病狂女人求情。你,疯女人,你要么打死我。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安生。”她回眸,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刻,她似乎忘了该有的沉静与内敛,也注定了埋下了终生的愧疚。
“小贱人,你敢骂本夫人!今天你就等着收尸!”二夫人气得火冒金星,面容略微扭曲,被拽住的丝巾早就扭得不成形。
“没教养的野丫头,是这样的了。”
“姐姐,今天就好好教训这野丫头就对了。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侧的夫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煽风点火,唯恐这台戏演不下去。
顿时,一拳一脚一板子落下来,接着又是一拳一脚一板子,重复不断。但是,这些都没打在她身上,反而是打在将她紧紧的护在身下的周大婶身上。
“奶娘……奶娘……”不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她只是想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任性会让奶娘代打。在一边混乱中,她不停的嘶喊,眼泪叭啦扒拉的直掉。心痛得近乎窒息,然而这苍凉的天空,并没有听见她的哀叫。
骤地,一团殷红的鲜血喷洒到了雪白的大地上,那怵目惊心的鲜红,形成了点点璀璨的血梅花,血梅花越开越大,慢慢地,血红色的花瑰丽地开满她的胸口。触目惊心!
她呆呆地伸出手指,呆呆地触到周大婶的唇边,温热的,温热的血,染红她的指尖。
不多时,清瘦的身躯渐渐不支,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了。“小……小姐……为了……司……司徒家……好好……活……下去……”
鲜血从她的心口一直流动着,殷红的鲜血诡魅如盛放的火红玫瑰般绚丽。江瑟瑟慌忙把手放在她流血的胸口,可是殷红的血从手指缝隙间涌出。她拼命把手指并紧,但鲜血又顺着手掌的边缘流出。她哭了,哭得十分无助,像只受伤的小兽。“奶娘……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疼痛撕心裂肺,一股彻骨的悲伤如山洪爆发,她的视线模糊,泪珠一颗一颗混着心里的血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