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最厌恶花家大小姐的身份,今日竟要靠着玩意让自己脱身,真是讽刺。
躺在一侧的他,那双漆黑中仍散发着丝丝狡黠的目瞳倒影着她微微勾唇,神态尽是讥讽的样子,他不由的挑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门外安静了片刻,不久后,卑躬屈膝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属下们打搅王妃休息了。我们走!”
床上的他,侧首单手撑着下颚,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心头翻滚着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花箬沫稍微松了一口气,流转的眸子对上他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看什么看?没见过凶的女人啊!”说罢,她的纤手欲扯开他早已粘在腰际的狼爪,可是却丝毫不能撼动半分。“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高抬贵手,松开手。”她忍着气恼,佯装若无其事的说。但,语气中的强悍却是显露了她的不满。
他反手,轻易制住她反抗的小手。温暖的大手覆在那冰凉的小手上,让死命的想挣扎的花箬沫骤地怔住。
“凶得要死,谁敢要你!”他的语气虽是不以为然,可是仍是死命的握着她的小手。
“要你管啊!还不松开你的狼爪!”
她瞪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
面对着如此具有攻击性的她,他只是幌神了一霎。而后,他垂下眸子,温柔的低吟:“让我抱你一下,就一下下就好了。”轻柔的嗓音宛如幽涧溪水般清幽,语气中视乎夹杂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祈求。那略长的浅薄刘海遮住了宛如繁星般耀眼的眸子,被黑布包裹着的俊美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却依然绚丽。
花箬沫被他紧紧地怀抱着,身体不能动弹半分。听着他那近乎哀求的嗓音,让她没由心软,明知此刻该不顾一切将这轻薄她的家伙踹下床,然而她却没有这样做。大概在他身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了孤寂的味道吧。
但是,这家伙真的太过分了!
他的手竟趁着她分神之际,偷偷的往上移动,直到快移到她的胸前……要不是她奋力一咬他的手掌,他定然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哇!疼!你是狗啊!”他松开手,甩了甩被她咬出血痕的手。黑暗中,他的眸子仍旧是亮的有些吓人。
挣脱桎梏的她,杏目圆瞪,咬牙切齿将他推得远远的。“你这只大色狼!竟敢趁机轻薄本小姐,真是找死!才咬了你一口简直便宜了你。瞪什么瞪!以为你的眼睛大就了不起啊,我的眼睛也很大的!”
四目现对,空气在瞬间凝滞了。
半晌,低醇的笑声打破了此刻奇怪的气氛。“你很有趣。这世界上只有你才有胆咬我。这笔帐我记下了。”
她站在床前,双手环胸,以防备的姿态冷冷一哼:“你记住又怎样?本小姐今天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恩戴德,还轻薄本小姐!难道你不应该为自己的可耻行为赔罪么?”
丫的!还不知道他长得是圆还扁,就给揩油去了,越想越气愤!不对!就算他帅得一塌糊涂,帅得人神共愤,她也不见得要给揩油去!就凭他这强逼人中奖的德行就非常不讨喜!
他单手支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瞅着略微高傲的她,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质地温润、发着淡淡碧光通透光泽的玉佩,递到她跟前,晃了晃。“这个送你够诚意了吧?”
她轻微俯首,微眯眼瞳,打量着眼前这晶莹剔透,色泽璀璨的玉佩。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上等的琉璃玉。“你确定这玩意要送我?”还没见他颔首,她的手便快速的从他手中夺过玉佩,放在手中把玩。“嗯,这玩意抵你一命太值得了。你以后行事要加倍小心了,不然就算你家开金矿银矿都不够赠送给恩人。”
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在她欲将玉佩收入囊中之时,他若无其事的说:“这玉佩是给我未婚妻的……”
就是云淡风清的一句话让花箬沫顿时定住了将玉佩塞入腰间的动作。她瞪着他,见他仍是双目含笑,她的怒火立马腾升!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想报恩就直说,别有的没的乱嚷嚷。”
他随意的换了个姿势,优雅的拨开遮住视线的刘海,一副泰山崩于眼前都悠然自得的模样。“就是字面意思。这都不懂么?亏你能当成滕王妃呢。就你这修养与行为,啧啧,我看迟早你会被扫出滕王府。不如从了我也不失一桩美事。”
谁稀罕留在滕王府这破地方!
花箬沫瞪着他,刚想开口反驳,但却忍住了。就算要离开滕王府,她也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眼看着躺在床上像无骨之物的仁兄,铁定不是好惹的主,她才不会笨到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将玉佩扔到他身上,骤地转过身,平凡的脸上,此刻仿似蒙上一层薄薄的霜,入骨的寒冷让周围的空气缓缓的凝固住了。“我没这样的福分。今日救你一命之恩就暂时搁着。他日若有不幸你我相遇,你再还不迟。”不过,最好相见不如怀念。
看着她身怀满身怒火的窝在刚才的软塌上,被子早已拉得老高,一副完全拒绝与他再多一言的样子。他粲然一笑,厚实的大手轻抚着玉佩,在床上翻转了一圈,挑了个舒适的位置,阖上双眸……
繁星闪耀,微弱的橘光在东方若隐若现的闪烁着……
他猛地睁开双眸,眸子内散发的寒光,清醒得根本不像刚睡醒之人。
很久没睡得如此安稳了……到底有多久呢?貌似九岁那年开始,他就没睡过安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