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箬沫黛眉轻扬,唇边绽出一抹缥缈的笑意。“谢谢。”
闻言,宫暖熙高傲的轻哼,潇洒的转身,青色的衣裳在风里飘扬着,看上去宛若月宫神仙,睥睨着红尘之中的人。
即便宫暖熙再不爽,他也会救东堂烟月。因为这是他许诺的事情。她相信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代价虽然有些大,但是只要能救东堂烟月就好了。哪怕自己的命都不属于自己了……想了想,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抬首,凝望着无边的穹苍,嘴角扬起一抹笑,一抹隐隐中透着悲伤的微笑。
身后的摇光想上前去安慰她,却在瞬间定住了脚步。因为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刻,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有时出于善意的安慰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好事,而只会让人更加的心酸。尤其对象是自家的大小姐。
不久,木轮椅的声响逐渐的靠近。沉浸在自我情绪的花箬沫骤地回归现实。她静静的站在门前,浅浅一笑,在朝日的曙光照耀下,深邃的黑眸好似被镀上了一层琥珀,透明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她在等着东堂烟雨。
木轮椅已停,推轮椅的侍卫在东堂烟雨的耳边低语。稍后,东堂烟雨抬着那双无焦距的眸子,正确的对向已悠然自得站在不远处的花箬沫。
东堂烟雨挥一挥手,四周的侍卫们悄然离开。偌大的房内只剩三人。
“本王从来不知道,女人真的可以那么狠。你连剧毒都用上了,难道就真的那么想他死么?”低低的嗓音夹杂着无尽的责备,苍白的容颜面无表情。
“现在宫暖熙在救他,三日后,我会还你安然无恙的朱雀国王上。”她淡然的回应着,笔直屹立着的娇躯宛如寒雪中的腊梅,压枝而不曲,整个人静美,优雅,飘逸。清眸弯成新月的弧形,潋滟的笑意是那样清媚,又是那样疏离,那样冷情。
“宫暖熙……”东堂烟雨缓缓地低吟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双手紧拽着木轮椅的两边扶手,神情出现了罕见的激动。“他真的愿意医治烟月?”那江湖传言最古怪的神医,如果真是那么的话,实在太好了。
“我相信他所说的话。”
“让本王见见宫暖熙。”他半探过身子,想与宫暖熙说话,来证实她所说的话。
“他们去了落梅苑。”她的语气异常平淡,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
落梅苑?
一听这名字,东堂烟雨顿时愣了几分,神情千变万化,时而蹙眉,时而微叹,时而担忧。总之,非常的复杂。
那个地方他以为烟月这辈子都不会踏入了。没想到现在竟在这种情况下进入落梅苑。真的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了。
纵然心底有疑惑,花箬沫却没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而是不言不语的等待着眼前这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东堂烟雨似乎带着几分失望,语气有些有气无力,右手握拳止住绵长的咳嗽。不久后,他才缓缓地喘过气来。“既然如此,那我前往落梅苑便好。”
“三王爷,请留步。”眼见他想唤人将其推往落梅苑,花箬沫马上开口唤住他。
“花小姐所为何事?”即使心头对她的怨恨是千千万万,但念在她曾救自己一命。他也无法对她态度恶劣。
“麒麟国的滕王来到朱雀国,相信三王爷已得知。我只想请问滕王是否已要求入宫面见王上了?”
东堂烟雨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睑,俊朗的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刚才得到消息滕王已到达朱雀国,并且想在今天面见王上。但是,被本王所阻止。目前,他被招待到使节处所,想必是在怨恨着本王。不知为何王上伤重的消息已传出,所以才会快速的招致滕王的攻势。”
如若是追究麒麟国使节被虐待的事情,那滕王来到朱雀国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据探子来报,滕王前几日已与六番王秘密会面过。如斯一来,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滕王从来就不打没准备的仗。此次,麒麟国既然派他前来,想必是早已预谋最大的利益。即便三王爷睿智无比,但毕竟是初回朱雀国朝堂,相信还有很多人仍是不服气。”花箬沫顿了顿,见他没反驳自己的话,便是继续往下说:“四位积极动用武力的藩王,除却越藩王齐越、萧藩王韩落萧外,另外两名不足为患。又因,越、萧藩王目前闭门谢客。相信短期内,他们都没那么快伤愈。现在,只要湛藩王楚湛诺、进藩王魏进岂仍然保持中立的态度,那我们还是有胜算。”起码不会让滕王按到在地上任其殴打!
花箬沫悠然的说着,容颜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有眸子闪闪发光,如同穹苍下的繁星正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东堂烟雨静静地听着她所言,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归朝的日子短,且是已废人的模样回来。当然,朝中有大部分人对他不信任。试问谁会将命运江山交给一个废人。可是,他一回朝,东堂烟月却是大颁圣旨,封他为睿王,坐享一方。同时,被特谕参与朝政。他虽是感动,但也明白朝中官员对他的不服气。他被幽禁时间久,短时间内仍未了解国内的暗藏势力。如今,麒麟国派滕王前来发难,王上伤重,他只能尽力而为。
“花小姐对朱雀国的事情似乎相当熟知。”东堂烟月的嗓音低沉的、缓缓的,似乎透着几分疲惫。他伸出右手挤着眉宇,嘴角仍是抿得死紧。“倘若如此,你是不是有好的建议?”纵然睿智如他,迫于身体健康的问题,再多也只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