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毕竟是个习武之人,闻声赫连绝立即起身。眸光凌然地望着慢慢走近的人,蓦地,心里生出点点诧异。
赫连绝自认为武功不差,半睡眠状态下完全可以保持着敏锐的觉察力,可是在刚刚那人靠近之前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直至有声音响起才发觉!
唯一一个解释,来着是个高手!
天牢里的灯光若隐若现,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声传了过来,“我说赫连,你没事跑来这里睡觉做什么?还真是佩服你的特殊癖好……”很是轻灵熟悉的嗓音,带着嘲弄,又带着邪气的笑意。
原先熄灭的蜡烛一下子亮了起来,赫连绝看清了来人,一身普通的狱差装束,头低的很厉害。即使看不到眼前之人的容颜,也能大致的猜想得到那人微微勾起的嘴角。
这个声音绝对让他忘不了,虽然正确来说只听过一次,但一次也便够了!
俊颜绽放开来,一丝不羁的笑意从唇畔逸出,道:“你还不也是闲得无聊,银面修罗光临这里,要是让皇宫那些自以为是的御林军知道了,第二天还不得集体自杀?”
再次抬眸时,眼前的狱卒装束的人早已变了样,一身白净如雪的衣衫,眼角微挑,墨色眸子里浅笑熠熠,嘴角邪肆地勾起。
在这个都已经算是老朋友的人面前,宋墨染早就已经不装了,那一日被他撞破后,再装下去也没啥意思,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女子装可怜总归比男子容易的多嘛……
像是见故交一般,宋墨染一点也不介意周围环境的脏乱,毫不避嫌的做到了赫连绝身旁。悠闲十足地双手枕于脑后,盈盈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进来很容易啊,这群草包连离王府的那群饭桶都比不上!难道你就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在这两个人身上完全体现不到呢?亦或许是两人实在太像的顽劣性格吧……
闻言,赫连绝轻蔑一笑,俊美的脸上出现不屑的味道,道:“笑话,这个地方连你都困不住怎么可能困住我?若非是我自己不走,不然这皇宫大门对我来说都是形同虚设!”
呃……这是什么比喻,什么叫‘连你都困不住’?
就这幅死样子,宋墨染也没有多和他计较,反倒是平静地问道:“你来这到底是干嘛来的?”
撇了撇嘴角,赫连绝有些不爽道:“手痒了,无奈找不到一个开打的人,最近瞄上了那个新上任的少将,于是……”
“哈哈,人家一定有没有理你!”要是理了,又怎会是这样一幅场面?宋墨染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一动作完全没有破坏她的绝代风华,只是平添了几分明朗的飒爽而已。
剑眉上挑,鄙视了宋墨染一番,门锁落地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好笑的!
顿时止住了笑声,宋墨染正经了一把,问道:“我想你主动进监狱,那个将军也早就知道了吧,你小子可不是个能够让朝廷轻视的人。”
赫连绝神色微微好了些,也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来看他笑话的。
“对了,那个将军叫什么名字,看看有没有印象?”坐了起来,宋墨染继而问道。
“那个小子绝对不比你善类,为人狂妄又自大!叫云岚……”
“云岚?什么来头?”宋墨染低念着这个名字,转而又摇了摇头,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未找有关这个人的消息,于是侧身看向身边的人,问道。
赫连绝耸了耸肩膀,无奈一笑道:“我哪里知道那小子什么来头,只是恐怕又是个不简单的人,这年头姓凤的和姓云的一个个都那么欠抽!”
“还有一个姓云的?你说谁……”姓凤的她当然知道,这在天澜可是皇族大姓,她也和赫连一样有同样的感觉。
白了宋墨染一眼,赫连绝自顾自的躺下,嘴里散漫地叼着一根草,冷哼道:“除了丞相云翎还能有谁!我老爹居然和我说这个天澜千万别惹两人,一个是你前夫,一个便是如今手掌重权的丞相云翎。我就搞不懂了,不就一个会卖弄文采的人,有何可惧?”言语间有些忿忿然,想到他老子警告他的时候那表情就不爽。
前夫……呃……宋墨染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满头黑线。
记忆里一直温文尔雅的漂亮哥哥,似乎有点看不穿了呢?宋墨染微微凝眉,白皙光洁的下巴微微颔着,清眸流转间,敛出浅笑。可他始终是那个漂亮哥哥不是么?六岁那年从莫不相识,到最后的完全包容,她坚信,他始终未变。
宋墨染只是笑笑,并未作什么太大的评价。
“我说你不会就这么打算一直待下去了吧?”过了一会儿,宋墨染轻声道,难道赫连家的那一帮老头子会允许?
“这破地方还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惹不起那个姓云的,这个姓云的糊弄糊弄应该也没关系吧!“诶,对了差点忘记,上次……”抚了抚额头,似乎才想起来,但声音明显像虚心一般的弱了几分。
宋墨染挑眉,起身抱臂斜睨了他一眼,缓缓道:“那一掌怎么算?”
赫连绝虽然好战,喜欢惹是生非,但是唯独不会趁人之危,发现她就是秋墨影后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于是乎……
“你要怎么办?”这可算是这个一向豪放不羁的男子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和别人讲话,要是平时两句话不对早就动手了。不过此时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秋墨影的手段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无耻,要是她开出什么不要脸的条件,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