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心中了然,她在找血鸢。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偏袒自己的徒儿,但凡事还是要讲究缘分。如果墨染不是自己想要留在这,没人可以留得住她,就算她自己没有能力走,也只需要向夜影楼发出一条命令。可是这次却安安静静地在离王府,这潜移默化的变化还真的只能是旁观者清了。
“去帮我沏杯茶可好?”祁夜看了眼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说道。
“好,等等就来。”宋墨染答应的很快,沏茶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夜影楼祁夜都没让她做过,更何况是离王府,他只不过是要个借口支开她而已。
于是抱着阿血向厨房走去。
“师叔?”凤离渊凝眉问道。
“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还会这样吗?”祁夜开门见山的问道。
“会,因为我爱她,在很早之前便是了……”他坚定地回答。
他都不知到底是何时不习惯身边少了她的影子,或许在十年前她救他的那个时候开始,便注定了纠缠……
“在很早之前?”祁夜沉了一下眼帘,若有所思地问着。这个很久是多久?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儿什么时候还认识凤离渊,而且如果是这样,又为何先前是那样的一副冷漠的态度?
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温柔,凤离渊回过头来缓缓道:“师叔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初见的时候,你问过我的问题么?”
闻言,祁夜回忆了一下,当时他讶异为什么玄机阁会收皇族子弟。
凤离渊没等他说话,视线凝视着屋外,又道:“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来玄机阁,而且不学权谋之术只学玄门术数与兵法阵法,我回答你的是因为不想再次尝试被困住又无可奈何的滋味。”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令人心悸的美。
“师叔,你还记得十年前墨染后背上的伤是哪来的吗?”凤离渊问道。
温润的眸子黯淡了一瞬,又恢复如初,祁夜道:“我只知道那时是十年前在宋府留下的,那天我去看她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过她死活没肯告诉我那伤是哪来的。那天晚上我便带她回了夜影楼,再没去过宋府一回。”
回忆起当时的事情,祁夜还有点不解,那个伤口明显是暗器之类的东西留下的,可是宋府又有谁会对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女下手?而且问她是怎么回事,还始终只字未提。祁夜当下便决定立刻带她回了夜影楼。
“那个伤口便是因为救我而留下的。”凤离渊轻笑了一声,淡淡道。
莫名地祁夜心中涌出一丝不寻常的情绪,随即冷然问:“那之后为什么又那样对她?若是我的消息不错,你是为了宋箫的另一个女儿!”
“那是个意外,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的语气很坚定,似是在下承诺一样。
“罢了,若是墨染愿意留下,我不会强行带她走,若是她不愿留下……”祁夜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来王府的初衷,虽然心中早就了然了结果会是什么,但就是不知道又为何会再多此一举。
此言一出,凤离渊隐隐地担心了起来。以前她一次次地想离开,仅仅因为一些牵绊阻碍了她的脚步,可是此刻他再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地把她绑在身边。
“好,我尊重她的决定。”凤离渊就是凤离渊,即使是在这一刻,仍旧保持着他的镇定自若与慵懒。
临近五月的节气,夜风不再那样带着透人心脾的寒,天幕之上星子熠熠闪耀。
宋墨染懒懒地躺在了一块柔软的草地上,漫天的星子融入了她漆黑的眸子里,白色身影在这夜色中那样的显眼。
“臭猫,你说我是和师父回家呢还是继续留在这?”伸手抱过蹲在她身边的阿血,使它血红色的小眼睛对上她的明眸。
早就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想到师父会这么快就找来了……若是以前,宋墨染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祁夜回夜影楼,说不定会与凤离渊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此刻却生出了一种不想离开的感觉……
嗯,是怕宝宝像她一样从小没有爹爹疼爱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宋墨染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似乎这种自我安慰的方法还起到了作用。
阿血别过头,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蹭了蹭宋墨染的下巴,感觉就像个被人丢弃的小怨妇一样。
“不然,阿血留下来陪我吧?让血鸢那没心没肺的家伙一个人去吧!”刚说到血鸢,宋墨染便觉得失落了些,怎么这次师父都来了,血鸢却仍旧不见人影,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
哼,不来也落了个清静,还少了个人吵架呢!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居然还说他?身后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定住了脚步,妖娆异常脸上露出一丝微薄的笑容。到底还是忍不住这么长时间不见到她的人影,这比世间的任何一种毒都来得深刻!
感受到身后人的气息,宋墨染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三天不见,居然一见面就是在骂我没心没肺,嗯?”敛起脸上所有的情愫,及那双血瞳中深深埋下的痛色,血鸢用一如平常的口气说道。
宋墨染唇畔含笑,示意血鸢一起躺了下来,她道:“血鸢,你觉得凤离渊这个人怎么样?”
血瞳沉寂了一瞬,他反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呢?”
宋墨染撇了撇嘴,道:“他啊,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混蛋加渣男,既霸道又莫名其妙地冷,还总是让人看不清,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握中一样。还特别会引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