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放到牢门前,没好气的道:“那!最后一餐,吃饱了好上路!”
说完,厌恶的瞪了里面一眼,好像那是个肮脏的臭虫,不过那个凌乱不堪的女人也够惨,临死了还要被糟蹋。
漠然的人随着声音的落下而离开了。里面,颜娉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呆滞的目光空洞无神,茫茫然啃着手中的稻草,有一口没一口。
她的被血染满,已经结成发黑的痂子。那个地狱般的夜里,她尝到了什么叫疼痛。被凌辱,流血,尚未成形的孩子从她的身体一滴一滴流逝……
手,狠狠抓紧了稻草。倏的,空洞的眸中放射出痛恨与凶残。猛扔掉手中的草,冲着被大牢隔绝成两个世界的天空咆哮:“上官麟,你给我的屈辱,我记住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哦?那么,这句话我收下了。”紧接着她的诅咒,突然从一侧飘来挑衅的回应,随着寒意的逼近,一条纤细身影自迷暗的牢中而自,逐渐清晰,看得清楚她面上的嘲笑,却未达眸底,眼中却是噬血的僵冷。她飘了一眼与疯子没两样的颜娉婷,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更妩媚,反而靠上牢门的栅栏边,一副支淡风轻的口气继续说道:“不过,姐姐。虽然说明天就是你的好日子了。但是看在往日情份上妹妹还是回敬你。有本事就活着斗。鬼神一说,我上官麟从来不吃那一套!”
倏的,目光一转,凌利如电射向牢中,微微眯下的瞳眸灌满杀机。一个字,一个字,用足了恨道出:“你该死!”
说完,利落转身,如丝绸光滑油亮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流泻过一道弧度,熠熠生辉映,带着主人的胜利与骄傲离开。
“贱人,我咒你不得好死,啊!”
身后,嘶厉的叫骂不绝于耳冲破铜墙铁壁的大牢直刺入九重天际,颜娉婷冲到牢门边,拼命嚎叫,蓬乱着头发似魔如鬼,伸出尖利的双手,手背部青筋暴突,奋向朝前恨不得将上官麟抓到手中狠狠撕成一块一块,以泄心头之恨。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让她抓住了。
清晨,当黎明的曙光破晓,天边跃起一缕金光,大地辉煌万丈。
湛蓝的天,清朗的云。通红的朝阳挂在当头无限流光。
汴京成的大街小巷早已挤满了无数百姓,争相观望令日一幕满门抄斩。首当其冲者便是威风八面的闵王爷,被困于囚车之中,凛冽的傲气,清冷的面容以及淡定的平静丝毫不掩他凌人的尊贵,众百姓无不暗自呼冤。倒是面对其后押满了颜氏族人的一辆大囚车,无数烂菜叶,烂罗卜,臭鸡像雨点一样没头没脑的砸砸过去。
“早就该斩了,贪官不除,百姓受害!”
“呸,上次颜家的侉夷少爷当街抢了个卖身葬父的闺女,还把人家卖进了窑子,这种人,该活扒皮!”
“仗着是王爷的姻亲,目无王法,斩得好!”
“叹!倒是苦了闵王爷,定是被这伙人害得蒙受不白之冤!”
周围的议论道出最真实的心声,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囚车中的颜家人被四面八方砸来的东西击得头破血流,然也苦于无处躲藏,看着外面一张张痛恨的面容,再喊冤也没人会听。
倒是赵闵气定神闲站立,没有分毫的不适。他一双沉漠的眼睛飘向四方,对于其中的几处隐匿的熟面孔未多加停留。
也许赵闵是该消失了。除去麟儿不说,赵恒早已容不下他,一山不容二虎,虽说赵恒只能算只怕死的蟑螂,但毕竟坐在那个位置,当然会惧于自已这个一切都盖过他的堂兄。
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男子头戴斗蓬,沿着宽大的蓬沿垂下黑纱遮住了整张脸,当一条长龙似的囚车从眼睛推过时,他微微抬头凝望,掩于纱后的眼中升起水雾,双握紧紧攥起隐忍起极大的痛苦,指甲扎进肉中血迹斑斑。
对面的茶楼上,站着七八名美丽少女,不同于小家碧玉,却是习武之人,各穿着利落的武装腰佩长剑,个个英姿勃发,冷眼望着脚下长长一条囚车,警惕的握紧手中的剑,仿佛接下来有大事要发生。
只有一红衣女子端坐,轻闲的品着清茶,美目半眯,长睫绽着精锐微微垂下。
“人都到了?”她开口问,话语中有明显的犀利。
“回姐姐,押着赵闵的囚车已经过去了,后面便是颜家的人!”端在最近栏杆边一名白衣少女回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片刻不离脚下左右。
盯死了来来往往的人。
“那个人呢?”她继续问,暗有所指,话中刻意加重了别的意味。
呃?后者愣了,半响,才悟出其话中意思,立刻回答:“没有发现上官麟,怕是没来吧?”
“没来?哼!”
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明眸中快速掠过一记噬意,凶狠的瞪向外面,用平静却压抑的不甘说道:“她苦心经营这么久,今天重要的日子怎么会不来?只怕是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身旁的一名少女忽的了然,询问:“鹤姬姐姐的意思是说……”
“不错!”语气化为凌利与不可忽视的肯定,鹤姬娇媚的面容倏然一沉,用警告的意味道:“赵闵能沉得住气,上官麟也不逊于他,今天斩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该死的却死不了,云霄宫势力遍布大江南北,赵闵手掌整个大宋商业命脉与武林各派,呼风唤雨,又怎可能轻易死于刑场?今日看似主人大愿得了,但是若被他逃脱必定成了另一场战争的开始。上官麟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才会隐在暗处布署。哼,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有点脑子,竟跟主人想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