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这点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本王也不配调令三军。你想先削我兵权,再一网打尽。可惜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抬手之间,那地面生生被厚实的轻功深深刻下四个字鹿死谁手!
嘴角不着痕迹一笑,好似含着新鲜的血腥味儿,奸佞如鬼如魔。
南王府。
麟儿蹦蹦跳跳往自已的寝室而去,手中抓着雪白的信鸽。一脸开心,欣奋不已,所有的心思都浮在粉嫩的面容上与晨曦之光交相辉映,似璀灿宝石一般溢彩流光。
望向她笼罩日光的背影,一抹笑意挂上唇角。
槐梧的身影也跟着走了过去。
“乖,多吃点儿,过两天要更辛苦你了……”
小手爱怜的抚摸着它洁白的绒毛。像对侍自已的孩子一般。
一只手摊开小纸条,上面写的消息令她展颜。但是……麟儿不是笨蛋。看似事情已成定局,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没有逃过她敏锐的思维。
到了这个份儿上赵闵依然没有动静,难道……他能肯定自已平安无事?又或者……只是真宋的障眼法?
‘哼!有趣了。看来自已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黑眸压下精锐,笑靥如花爱抚着宝贝信鸽,如拥珍宝。
“这么喜欢雪儿?改天再送你几只?”随着爽朗的声音,麟儿转过头顿风耶律炎斜靠在门边,眉目含笑看着自已,那么宠溺,温柔。
在她的面前,他总是以最柔和的表情温暖她的人生。
看了看手中的鸽子,又将目光收回。她明白他的意思并非指向鸽子,而是……拟人!
喜欢吗?她问自已,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雪儿柔滑的羽毛,软软的感觉在每个漆黑的夜里伴着自已安然入眠,多少个日夜焦急盼首只为她不再有悲伤,血腥的噩梦不再出现于睡梦中,为她延续早已空洞的生命!
良久,抬头,一眸明澈如山泉之水。迎着洒进来明媚的晨光,将她高贵的灵魂团团萦绕,点缀得出尘脱俗,婉若仙子。
“嗯!喜欢!”
麟儿重重的点头,眼中是坚定的七彩光芒。
一股喜悦铺天盖地席卷了耶律炎全身,他终于绽放出三年来最舒心的笑容。激动的泪水涌出睛眶顺着放柔缓的轮廓滑下,被四面八方的阳光反射,金光耀眼万丈。
牢狱三日恍如隔世,三日之后,真宗下旨昭告天下,至于七王勾结贼人一事尚属有误,全族赦免,午门之外千余口跪地呃首谢皇恩浩荡。白茫茫一片数千身着囚衣蓬头垢面的皇亲贵族,与死之交臂,一时间连年近八旬的老翁亦止不住号啕大哭,老泪纵横,顿时,哭泣在人群中漫涎开来,有着三日悲凄的苦涩也有绝处缝生的喜悦。
七王府。
“好一个‘皇恩浩荡’,让本王臣服不说还得高呼谢恩!”
黑暗像一对巨大的翅膀无边的漫涎开来,已是子夜时分,夜阑人静。听得见虫儿清晰的鸣叫。书房内,异于夜深人静的静谧,七王赵闵已复着上蟒袍锦装,金冠束发,桀骜身影端坐正位之上,压抑着心中汹涌的怒炎,有一下没一下转动着大姆指上配戴的白玉石扳指。
他转动得很慢很慢仿佛把弄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扳指而是整个天下,阴幽的双眼半眯透出杀意重重飘向前方。
“拿回了你的帅印,就能让本王动弹不得了?哼!这个世界能号命本王的人还没出世呢!”
深沉的话语字字犀利。隐约含着无法预料的惊涛骇浪,翻转整个天下。
突然,眸光一转,神色如利剑自眼中喷射出无形锐利。
“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主人放心,修罗与地煞已经到了盛京,相信不久定能捉到那陷主人于不义之人!”半跪在地的黑衣男子回道,长长的发丝仅由一根丝带束于脑后,顺着肩头垂下,如泻流丝。光彩夺目。
一双绣金官靴自眼前过走,步代稳键狡黠。踢着凌人的尊贵和无与伦比的风华绝代睥睨万物,傲视天下。在它的脚下践踏的是大宋万里绵绣河山。
“本王不要过程,只要结果。若不能活捉此人,就提头来见!”
幽沉的声音压抑着倾天倾地的怒火,大手重重拍上桌,一记闷响刺入黑夜中格外显耳震惊了夜间小歇的生灵。
对于他的怒意黑衣人沉着镇定丝毫未有所惧。领头应声:“属下明白!”
他的头垂得低低的,亦被坠下的长发遮住面前的光线,面容一片漆黑看不见神情。只是背后的手微微松开复攥紧。
“明白就好,本王不想多说,你退下吧,切记,没有本王召唤不要随便出现在七王府。这些时候,宫里的眼线都在盯在这边!”
话说的当口,黑衣人转转应了声随即如一缕轻烟融入空气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书房内只剩下赵闵一人独自面对明亮却死寂一片的室内,烛火轻柔平静洒下和柔的光线照亮了四面八方。
温润面容看不出半丝的阴鸷,那双璀亮的黑眸显得更加漆黑,阴幽……深沉!
大手轻轻抚上一枚雕花蓝玉,中间刻着一个‘闵’字!
阴幽的眸中透出邪魅蓝光,灼灼落在玉上。
“不管你是谁!”淡淡的声音如魂魄游移,轻渺飘然,又有诱惑人心的诡异。“惹到了本王,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倏的,眼光一沉,杀机毕现,玉佩紧紧握入手心中,暗中使出阴力缓缓揉捏,如搓如辗,片刻之后,随着指缝之间缓缓滑下几缕淡蓝色细沙,潺潺流泻堆积在桌面,被烛光反射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