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冷的手迅速掠来,将上官飞同样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来人只手一翻,快速将秦天行点地不醒人世。
视线已经模糊,上官飞死命地挥舞着银簪,想将它刺入秦天行的胸口。
提手一带,将人拉离床边,面对着依然发狂地想要冲过去的上官飞,秦剑只能狠手夺下她手中的武器:“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把簪子给我!”
秦剑一愣,他看到上官飞转过脸来,青丝散乱,满面泪痕,平日里清澈灵动的双眼只剩下疯狂的恨意,苍白的小脸上清晰地印着红色的掌印。
秦剑的心突然狠狠一疼,他能感受到她此刻浓烈的恨意,甚至连她的绝望也感受地无比清晰。他一直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固执地想要掌握自己的生命,可是此刻的她,却只剩下对生命的无力,还有那化不去的哀伤。
秦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他看到她苍白的脸上还留着鲜红的掌痕,这样清晰的掌痕,下手该有多重。他茫然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她受伤的脸,小心地用指腹擦去她的泪痕。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任务,忘了一切,恍如陷入梦魇一般,眼中只剩下那个瘦弱的身影。
上官飞一时呆住,随即就像倦鸟突然找到了依靠一般,满腹的委屈猛然间汹涌袭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发而不可收。
呜咽中不知压抑着多少哀伤……
哭声中痛心的酸楚让秦剑不顾一切地将上官飞搂进怀里,只是紧紧地搂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雨散云收,两个同样不知所措的男女才松开手来,各自背对着,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接下来又该如何相处。
秦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那柔软的触感,心头荡漾起一种别样的感受。
“喂,你叫什么名字?”
背后传来一道带着浓浓鼻音的绵软调调,让人的心头无来由的一柔。
“剑,一把剑的剑。”
“没有,姓氏吗?”
秦剑一阵沉默,开口时声音却已带着七分冷然:
“姓秦,谷主赐的……”
空气一阵凝结,秦剑闭上眼,神思陷入一片漆黑。恍然间有道雪色的剑光破空袭来,利剑带起一道鲜红的血色,混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至,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道狠厉的声音:你是杀手,没有人会喜欢你,你也不能喜欢任何人,否则你就会死,死,死,死……
身体轻轻地颤抖着,一只温热的小手却将他握紧的拳头牢牢包裹起来:
“我不喜欢剑这个名字,杀气太重。嗯,以后我叫你冰块,还是叫你木头呢?”
秦剑浑身一震,他回过头去,看到上官飞正在皱眉苦思。
苍白的面容上泪痕未消,鼻子红红的,左边脸颊还残留着一片掌印,模样好不凄惨。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咧嘴而笑。
不算含蓄的笑容,却比任何人都要灿烂明媚;不带风情的笑容,却比任何人都来地温柔真诚。一时间仿佛整片天地都因为她的笑容而明亮起来。秦剑呆呆地看着,不由自主地随她牵起嘴角。
在那道透门而入的阳光中,他们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