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耀当日便下了几道旨意,大意也就是说琳若长公主,贤云公主近日下降。后宫瞬时忙得一团,瑾颜更是劳心劳力,将得力的宫女管事都派去帮忙。嫁衣,凤冠霞披件件都不能马虎,皇室婚礼象征皇家的尊严及体面,那一件又是可以随意为之的。
更何况,皇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这出嫁之事便是没人能改了。同时一顶宫轿将尚在云苍山陪同太后念经理佛的仁贤太妃接回来,这亲生女儿出嫁,她这个嫡亲的母亲理应在场,举朝上下也没有太大异议。
再过三日二位公主就要同时去往不同的国家,瑾颜笼着暖手炉站在坤宁宫的宫殿之内,看着窗外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满眼的银装素裹显得这座宫殿格外干净。这时羽鸢走过来帮她披了一件细毛褂子道:“娘娘还是顾着点身子,宫殿宽阔到处有风漏进来,吹得太久留神头疼。”
瑾颜无所谓地笑了笑道:“羽鸢姑姑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宿月宫可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羽鸢道:“新鲜事到没有,只是二位驸马爷这会正往宿月宫给仁贤太妃请安了,琳若公主差奴婢过来请皇后娘娘一同到宿月宫赏梅品茶,说只怕聚一日少一日了。”
瑾颜听后情不自禁感叹道:“是啊!聚一日便少一日,只是这也太伤感些。”思索间外面的大雪越来越小,最后却也停了,如意在外面听到这话,便走进来说:“娘娘还是出去走走吧!天天闷在屋子里,别闷出病来。”
瑾颜也不坐宫轿,只扶了羽鸢的手慢慢向宿月宫走去,满宫的路上全是白茫茫的积雪,绣花小牛皮的暖毛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落下去便是一个足迹,偶尔回头一看,一望无际的足迹展现眼前,到也惹得人更像在雪地里多踩二下。约莫这样玩玩闹闹走了半个时辰,淡淡地清香若有若无,宿月宫近入眼前。
终因寒意袭人,宿月宫外一片静寂,只听见风吹梅花落纷纷落地的声音,凄婉缠绵,如丝如缕。满园的白梅盛意恣肆,融入这漫天漫地的白雪之中,更衬托得冰清玉洁。然而最惹眼的是白梅丛中的那株腊梅,红的似燃烧正艳的火,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蕊,于满园白色之间,更显得“暗香浮动似晚霞”。
瑾颜情不自禁穿过树树白梅,来到那株腊梅树下,亲自挑二枝花朵开得最盛的梅枝摘了下来,想了好一阵,叫来羽鸢道:“你亲自给皇上送去,记得一定要用那只汉白树玉的净瓶去插。”
羽鸢接过那两枝红梅看了一阵,笑道:“人人都是摘一枝红梅插瓶,皇后娘娘非要送二只还真是奇怪。”这时如意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道:“姑姑还是亲自送过去吧!皇上看后自然明白。”
语音刚落,羽鸢瞬时明了,便小心翼翼捧了二枝开得最艳的梅枝去了。她们三人于这片梅林之中恣肆漫步,万籁俱静的周围忽然响起错乱的脚步声,如意刚要扬声询问所来何人,却被瑾颜用一个眼色禁止。
一个娇俏的清脆女声道:“皇兄,琳若公主清丽高贵,贤云公主温婉傲然,天朝还真是美人如云,看得我都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