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宫女进进出出换了几次热茶,适耀这时正看一本冶理河渠的奏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仰面闭目凝神许久,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重重将奏折摔在桌上,瑾颜忽听响声,手中的绣针梢梢偏离,“啊”了一声,只见手指间凝聚起一个血珠,映在灯火之下却是暗红触目,适耀闻言慌忙跑过来,见到看着手指上的血珠发呆,便将她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吸了二下,担忧道:“总是这么不小心,跟个长不大的孩子样的不让人省心,没事绣这些东西做什么。”
瑾颜看着他吸自己手指的神态,心中瞬时温流涌起,含了七分的笑,三分的娇嗔道:“臣妾看皇上很是忙碌,便想绣一个香囊打发下时间。”
适耀闻言接过香囊,只见一支金龙已经成形,眉头舒展开来,伸一伸手臂拥她入怀笑道:“这香囊到是精密细致,日后朕定要把这香囊日日带在身上,片刻也不离,看到它便是你陪同在朕身边。”
瑾颜蹙眉这时才细细观看刚刚绣了半日的香囊,真如适耀所言,是一只快要成形的金龙图案,只不过闲来无事的随意绣制所惹得他如此欢颜,心中微觉触动,温婉微笑:“皇上喜欢就好,臣妾一定用心去绣,带在皇上身上的物件也不能太粗糙。”
于是闲闲说着话,手中不停地飞针走线慢慢一支腾空飞跌的祥龙出现在黄色的底绢上,只见瑾颜一直坐在她身边看到手指穿动,不觉侧头好奇道:“皇上不用批阅奏折吗?”
适耀微眯了眼,面露烦躁神情,双手环在她的腰间,道:“都看完了,只是冶理河渠的事到底让人心烦。”
瑾颜微微颔首:“初夏沿岸因夏日水患造成灾情,现在河床干枯,原本就要修筑加堤,不然来年更加麻烦,原也没有什么好深思的。皇上所为何事心烦了。”
适耀闻言更是凝眉不展,道:“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可是那些大臣们奏报国库紧缺,又面临新年的开销用度,银钱更是紧张。”
瑾颜微有吃惊,思索良久才若无其事道:“新年的开销用度也比不上百姓的安居乐业来的重要,所幸宫妃并不多,太后与太妃们也去云苍山守陵理佛,省省也就过去了,皇上大可放心。”
适耀着意沉思,喟叹道:“万里堤防,那能是你们说省就省得出来的。他们说的不是后宫用度,说的是将士们的赏银,将士们流血保卫国家,接近新年也得让他们给家中寄点钱银,过个富裕之年。”随即略有指责之意道:“母后去年省了各国不少的银钱进贡,不然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瑾颜思量的片刻,也忙着帮他想办法,正了正发上的直欲滑落的珠花,道:“省了去年的,今年却没有省,等各国贡银送到,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适耀神色一晃,略略苦笑道:“朕算过了,加上这些,还有些吃紧,而且北方边疆战事也得费些军粮,接近年关也要给边陲将士发些赏银,真是一个难办的事情。”
瑾颜见到是为国事烦心,便细细帮他策谋:“不如臣妾说服哥哥,拿些钱银出来捐给国库,反正他也无所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