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的双手相互握着,甚至有凉薄的疼痛感传来,背上犹如芒刺扎身,奕宸已经走远,她终是再也忍不住跪到在地哭泣出声。
瑾颜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白色灯笼,看上去分外的悲凉和哀伤,不知何时,府中的下人已经父亲住过的院落布置成灵堂,夜色已深,世邀跪在她的对面,精神并不太好,满眼全是悔意和伤痛。瑾颜看着火盆里燃着的纸钱,还有灵堂里不灭的烛火,脑子渐渐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失去父王的保护,她要变得更加坚强起来,她要保全宁,阮二家的安定及荣耀,与之相比她的那些儿女情长并不算什么,为何短短数月,她要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她而去,先是奕宸,她只是关门在坤宁宫独自悲伤,再是最爱她的父亲,这次她要何去何从。
静默地跪着,手中的纸钱一张张送于火盆,可是心里却是起伏不定,恨意包裹了全身。无声地哭着,心却是深深的下沉,那,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跪了太久,身心早已麻木,任由下人将她扶回原来居住的寄悠阁之中休息。瑾颜静默地坐在床沿上,悲凉地沉思着,外面有一个身影在烛光的投影下越来越近,最后清晰可见,有声音传到她的耳中,是嗡嗡的喧哗。一个恍惚,来人温言又叫了两句,方才醒悟过来,却是适耀坐在她身边。
瑾颜努力在脸上堆起一抹淡笑,她知道她现在的笑容绝然是悲凉哀伤地,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努力地笑着:“皇上刚才叫我吗?”刚刚问完,便寻思到有不对的地方,她又坏了规矩,跟帝王说话,那能用我,唉!总是那么的不经心。
然而适耀并没留言她话中的不敬,只是温和安慰她道:“想开些,别哭坏身子,父王地下有知,也是不安心的。父王走的还是很安详,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
“知道,哥哥刚刚说过。难为涵若姐姐了。”脸上满是泪水,模样那么哀愁,看得适耀的心完全碎了,暗暗自责:如果不是他刻意为难她,她是赶得上见宁王最后一面的,现在她的心是多么的悲伤,恐怕往后的日子只会在这种自责的折磨下暗自伤神,而这一切却是他一手造成的。她心神悲痛之时,他却跟别的女子尽受鱼水之欢,想到这儿心中的悔意更浓,站起来弯下腰抱着她尽量的压着自己的声音道:“朕陪你一起守灵吧!”
瑾颜笑了,悲伤地笑了,伴着泪水。却用最平静的语气劝道:“皇上,这与礼不合。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再过些时辰就要早朝了。”
“那你也跟朕一起回去吧!也该回去休息了。”适耀愣了下慌忙询问道。
“不!皇上,毕竟是臣妾的父亲,临终前没有尽到孝心,没有陪伴左右。现在想多陪陪他老人家,只到下葬,安排好宁王府的一切。还请皇上恩准。”瑾颜嘴角抽了一抽,看见适耀愣了愣,并没有马上同意。又起身低头向他叩首恭敬求道:“事情一完,臣妾自然回宫,还请皇上恩准。”
适耀许久没有说话,终是他的过失让她留下悲伤。静默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道:“那就让朕多陪陪你,等早朝时辰直接去英武殿上朝,再对群臣宣布宁王殁了的事情。”
瑾颜想了一想,便明了适耀的意思,开口阻止道:“也好!还请皇上朝堂之上不要过多提起这件事,父王一生南征北战忧国忧民,影响到朝中的正常运作,他老人家也是心存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