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适耀去往坤宁宫,刚刚踏入数十步远的树林中,隔着几丛树木却停了脚步再无声息。他想到清晨瑾颜的拒绝他的推动,只是轻轻一推,却让他的心变之冰冻。晴空陪着他站了许久,才恭敬问道:“皇上要不要奴婢通知皇后娘娘。”
过了须臾,适耀才道:“回宫吧!”坤宁宫外有人看到皇上的脚步声渐渐望别处走了,急忙向另一个宫殿跑了出去。
从第二日起,皇上便借口刚刚亲政,朝中有很多大事急需处理,天天召集重臣前往御书房商议国事。
已是月上中天,终于将解决办法,理成草案命令工部整理成正式的计划文案才算告一段落。各位重臣都露出疲倦的模样,更有几位老臣已是心力交瘁。
适耀等人群都退下,宽阔的御书房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御案后,对着满桌待批阅的奏折继续忙碌起来。让他要自己忙碌,用繁重的政事占据自己的头脑。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的皇后,那位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子,如今变得越来越悲伤,眉间满是淡淡的轻愁,却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他想到他母后的自称:哀家,哀家。难道所有入宫后的女子都会变得如此悲哀。
适耀终于清闲下来,他想到大婚那晚他与奕宸之谈后,包括关于以后的约定,当时他深信他的皇后对他是有感情的,两小无猜的感情,也许不过是兄妹间的情分,比如他与涵若不就是如此。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感觉到瑾颜在他身边总是魂不守舍地沉思。他也知道现在宫中上上下下对瑾颜的议论是多少难听,他愿意为她平息这一切,只是拉不下面子,那是帝王的尊严,也是一种感情上的赌气。只要她来养心殿,那怕没有片言字语,只要她愿望出现在他的面前,坐在那儿陪伴他处理政物,就算只是偶尔看看她巧笑嫣然的模样也是好的,后宫中的女子很少有那么纯粹的笑容。他可以无视她眼中的浓浓思念,可是她没有来。昨日晚宴上,她也只是笑的仪态万千,展现出一朝皇后的风采,眼底却尽是冰冷,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浓情蜜意。
适耀站在观星台上看着坤宁宫依旧亮着烛光,他只是这样站着,望着。他知道她不会来的,那么他就站在高处看着她住的地方也是好的,起码感觉到她在他伸手可触的地方。
他对她冷,她对他更冷淡。不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她的态度一直如此。
瑾颜近乎完美的轮廓在烛火下蒙上了一层暗影,眉轻慝起来坐在书案前写字。桌案上是一迭新写成的书稿,漂亮工整的梅花小楷相当赏心悦目,更难得是书稿都是一式两份,由左右手同时而书。
羽鸢遂摒退了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就行。”随即走到书案前用银针轻轻理了理烛火,宫殿内瞬时明亮起来,端来一杯茶轻声道:“娘娘喝杯参茶,休息一下。”
瑾颜顺手理了理落在额前的碎发,拉这参茶抿了一口,话如轻烟薄雾般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道:“羽鸢,你看看这些名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羽鸢垂目看着这些书稿名册,随意陪瑾颜说道:“皇后娘娘这些内务府都做过记录,为何娘娘还要亲自过目,而且还是一式两份。”
瑾颜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一式两份是因为要存档备查,宫中的人员变成太过凌乱,有些嫔妃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利及内务府不敢得罪他们的心理,安插亲信进来。”同时她还想到一件事情,如果以前宫中的名册都存档备查,那么冷月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容易混入皇宫最后误了她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