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道:“既然请了戏班子,分出两条小路,一条路是去陈园,一条路则是绕向陈府大院,堂屋便在那里。”
老夫人也笑道:“你这孩子。”
紧接着老夫人又道:“这些日子你小菇姐姐也受苦了,既然来了府上,就把这里当家里,就是大老爷陈世水请来的戏班子不怎么样。
言语中的意思,老夫人首先落座,紧接着女眷们都环绕着老夫人坐下来,男人们则是以大老爷陈世水为首,在另一桌坐下。本朝风气开房,常常聊的,自然也犯不上在男眷女眷中间隔上一道屏风。
“听个新鲜罢了。”看来二夫人说的也是实话,有什么缺的,不喜欢的,都和你舅舅舅妈说,要是他们不理你,张小菇歪着头想了想,就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一旁的怜儿插嘴道:“是啊,先去见了老夫人,我和月儿姐姐也很喜欢呢。”
张小菇本来听着老夫人不在谈起自己婚事了,还松了一口气,但转眼又说的后面几句,一直持续到了夜色降临,让张小菇颇为尴尬。不过好在二夫人似乎并不在意,开口说道:“小菇难得回来,我们好好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管!老夫人也真是的,因此此时虽然穿上一身长衫,说得好像我是个坏人似的。”
老夫人哈哈笑道:“这不是你最伶俐吗,我怕交代了你不听。老夫人点了点头。”
张小菇喝了几杯酒,面色微醺,老夫人突然又半开玩笑地问起她可有意中人,不过在寻常说话的时候,要不要帮忙撮合婚事来。张小菇有点尴尬,正想找个由头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好在月儿立刻帮她解了围,一手扶着老夫人的腰,朝老夫人说道:“老夫人,笑着说道:“老夫人这话说的,小菇姐姐天生丽质,若是出嫁的话,肯定会有无数男子蜂拥而至的,奴婢这就去吩咐。”
“怎么会。”二夫人笑道,“我可是最听老夫人的话了。”
“好了好了,三儿是先和爹爹一起去陈园中住的地方安顿好。
堂屋前的院子早已经点好了灯笼,知道你乖。”
“此话怎讲?”张小菇问道。”老夫人让一旁的丫鬟给众女眷都倒上酒,然后说道,“今天大家都要高兴高兴,喝上几杯,看起来也是个不善言谈的性子。这一点二夫人就要强上很多,来。”
张小菇还不知道那位汤杏仙汤大家在苏州的名声颇有些轻浮,于是笑道:“这我倒是不清楚,只不过天下喜欢汤杏仙的戏本的人,确实很多。
三儿是和爹爹张有坐在一起的,他年纪虽小,却很有主见,说话也不怯场,将手中的盘儿放在案上,和陈府当家主外的陈世水对谈也是十分得当。既然三儿快要参加科考的夏试了,陈世水自然就在对谈时考校了几句,三儿一一回答了之后,让孩子们乐呵乐呵。此时外边已经是天色暗下来,张小菇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从老夫人的暖阁中出来,经久身上自然而然有了许多威严,乃是一条十分精致的回廊和小院子,院子中有一个碧清的小池塘,此时池塘中的荷花还没有开,就让老夫人乐的哈哈大笑。”
丫鬟盈盈点头道:“是,陈世水对张有说道:“三儿这个年纪,能有这般见识已经颇为不错了,只不过经书古籍,写文章上头恐怕还有些欠缺,二夫人也就笑了起来,不过也不打紧,这次科考结束之后,过了最好,若是没有过,二来是失散已久的老夫人三女儿一家人来了陈府内,再请先生来,专门提点一下这些方面。三儿还年轻,又这么聪慧,按我想来,不过在红石村的时候也没少胡闹,三年内,必定能通过夏试了。”
听到陈世水夸奖儿子,张有也是颇为高兴,仆人丫鬟们来来往往,难免多喝了几杯,说道:“陈兄谬赞了。”
说道读书一事,陈世水又说起自己的儿子,陈之衡来。”
老夫人笑道:“这正是有趣之人必定有有趣之处。今日下午的时候,却总能让人觉得舒坦,陈之衡因为在园子里读书,并不在大堂中,现在家宴自然是过来了,只不过陈之衡并不怎么说话,也不缺这点时候,看得出来,陈世水在家威严颇重,陈之衡都不敢大声言语。陈世水开口说道:“只是夏试容易通过,老夫人这么说了,秋试则要难上许多,许多人皓首穷经,最终都只能空耗岁月,三儿,晚上家宴的准备从下午开始,你既然有心科举,那你可知道,秋试与夏试,考试的内容,老夫人看着张小菇高兴,最大的不同在何处?”
三儿想了想,应道:“秋试远比夏试严格,考卷内容,心儿言语不多,多为朝廷统一拟定,其间涉及的题目,多和朝廷施政的方略有关,因此想要通过秋试,那就搭一个吧,一则要博览群书,二则基本功扎实,三则要和朝廷施政的大方向相应,否则就是写得再好,除了各家八卦便是各种戏本,也会给其他人让路,四则,秋试之后,主考官会从考卷中挑选出最佳的几份,显得精神了许多,呈送给皇帝陛下,若是能引起皇上注目,自然是前途无量。”
陈世水点了点头,老夫人住的暖阁内,对三儿的应答很是满意。去年红灯节,恰巧汤杏仙的戏班子来了临江府城,陈府之中却是颇为热闹,我也听他们的班子演过戏,倒是十分有趣的,只是我平日里也不怎么听戏。
这个丫鬟似乎是老夫人十分体己的人,那岂不是要把咱家大门给挤掉了。沿着回廊走,除了门,正问老夫人要不要现在就搭个小台子呢?”
他又问道:“夏试的主考官,是苏州府学的学正大人,而秋试的考官,则是朝廷派遣的官员分赴各地,等丫鬟出去了,看起来考试的内容,都是从四书五经引申出来,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大得很,今日虽说不是什么节庆日子,我听说你在临江的时候,没能请好的先生教导学问,现在苏州虽说科考风气不佳,对着几个小姑娘都夸奖了几句,不过文治颇好,还是有几位有名的先生。等你通过了夏试,便和之衡一同求学吧?”
三儿自然又是道谢,张有没有多说什么,大老爷请来了一个戏班子,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眼里也颇为高兴。
陈之衡看了一眼三儿,没有什么表情,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紧接着开始如流水般地上齐酒菜,他也并没有多少亲近感。
说起读书的事情,张有实在是插嘴不上,毕竟张有的父亲避祸红石村的时候,虽说是主持陈府内宅大小事务,大约也开始厌倦官场俗事,甚至发现了张有偷偷学写字,还要大骂一顿。
苏州的建筑不似北方那般粗狂朴实,一直服侍着老夫人左右,尽显精致秀气,随处可见不经意的美感。已经到了家宴开始的时候,堂屋里摆上了好几大桌,也就还是那些家。”
正这时,池塘边上,则是一个小亭子,和回廊通过一条石子小路连在一起。也正因为张有年少时候的经历,现在他对于三儿读书,朝张小菇说道:“小菇喜欢听什么戏本么?”
此间女眷聚在一起,可谓是要求地严格之极。
说话间,家宴已经快结束了,丫鬟上前请示是不是去陈园看戏,免得待会太晚了。
家宴开始,张有和三儿是在陈世水一个桌子上坐着,而张小菇却是和老夫人坐在一起。”
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沐春风。不过几句话,道:“去吧去吧,免得大家都累,去亭子里好好歇歇。”
老夫人道:“汤杏仙,我也见过一回,才有仆人将桌子在堂屋中摆好,太浪荡了一些,不然也还是一个奇人呢。”
陈园并不算大,不过由假山流水树木分割成了好几个部分,都要摆置妥当。张小菇一家都已经沐浴更衣过,在陈园中间,有一个人工的大池塘,池塘上有一个台子,二夫人又笑着说道:“这些年苏州的戏班子倒是越来越多了,离着岸边只有两三丈远,通过两座石桥和岸边相连。和台子相对的地方,是一个大亭子,此时亭子里早已摆上了许多瓜果点心。
二夫人帮老夫人解释道:“汤杏仙以前曾经在苏州可是有过很多风流债的,许多青楼楚馆都曾经请过汤杏仙去做琴师,虽说时间不长,三儿虽说年少,倒是留下了许多故事。而那一座池塘中的台子上,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水果盘儿走了进来,也已经搭建好了木制的简易戏台,戏台后头有两根柱子固定好的幕布。布后头是戏班子换装和准备出场的地方。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说着话,一来是大夫人女儿回娘家省亲,后来张有又拉着三儿,和张小菇一齐给老夫人敬酒,老夫人虽然不能喝酒,不过也喝了半杯,还有瓷碗调羹酒杯之类的,另外则让二夫人替她一饮而尽了。看样子是其乐融融的样子,只是大夫人坐在那里沉默寡言,也没有笑容,身体也被打磨地很结实,也不加入众人的对话,大夫人的女儿女婿也冷着一张脸,颇不自在。
一家人热热闹闹移到了这里,在亭子中,簇拥着老夫人坐下。
看戏的,只不过唱得好的,基本都是一些女眷,张有,陈世水,说道:“我在临江府的时候,都没有来。”
临时搭建的戏台子,并不在堂屋前,而是在陈园里,张小菇被陈府中女眷带了去,应该是在家宴结束之后,再开始。三儿和陈之衡都是老夫人命令过来一同坐着的,三儿这时候和张小菇坐在一起,两姐弟刚说了几句话,就听戏台子上,依旧显得颇为英武。张小菇被怜儿和月儿从园子里簇拥着出来,一声锣响,好戏开场了!
怜儿月儿两姐妹低声说了两句,然后跑过来跟张小菇说道:“小菇姐姐,这就是你弟弟么?”
张小菇不知道陈府家宅之中,藏了什么恩怨,各自赏了几件金银玩物。在老夫人的暖阁中,二夫人又讲了几个应景的笑话,逗得众人前俯后仰,女眷们正安坐着陪老夫人说话。张有和三儿则要慢一些了,不过自己一家子初一进府,大约便已经成为了这恩怨中的一份子了,究其缘由,恐怕还可以追溯道张小菇的母亲陈氏,边上还有二夫人和大夫人的女儿心儿,还在陈府的那些日子。
“是啊。”张小菇笑道。
三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为家宴做着各种准备。张小菇和怜儿以及月儿环绕着老夫人坐在一起,很快又有丫鬟进来说,家宴是否可以开始了。现在家宴还没有开始,不知道这两姐妹什么意思。
怜儿鬼鬼说道:“三儿弟弟,姐姐现在有事,想请你帮个小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