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在这添什么乱?”秦玉狠狠瞪了眼面色暗沉的五爷,梢叹了口气,不忍的瞅了眼倒塌的房子,心中一阵刺痛,毕竟是亲姊妹,她何曾不比五爷难过?
很快秦老爷赶了过来,老太太刚走,女儿又走了,血压顿时飙升,没说几句就晕厥了过去。
“我的舞儿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就这样撒手离爹娘而去……”吕氏泣不成声的哭囔着。
秦若溪愣愣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全是惊讶,刚刚还跟她大吵一架,现在人就这样没了,眼底全是震惊和淡淡忧伤。
完了,完了,六姑娘定是没救了。
正当大伙沉陷在哀悼时,忽然一个小丫鬟眼尖,指着被烟雾笼罩的两抹身影囔道:“快看,小姐没死,还活着。”
众人放眼望去,就见秦凤舞手揽着半死不活的喜鹊,步步艰辛的从烟雾中走了出来,目光发狠的瞪向躲在人群中的人影,‘扑通’一声,晕死了过去。
大雪纷飞,百花凋谢,唯有一支梅独霸冬季。
翠香苑阁楼倒数第三间厢房内,秦凤舞因吸入太多蒙汗药,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吕氏身穿一件素色对襟锦袄,盘发间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静静坐在床边,低垂眼帘深望着昏迷不醒的秦凤舞,微微下陷的眼窝里透着一丝担忧,神色间也没有往日的神采,更多只是一位操碎心的母亲。
自从那夜一场大火侵袭西厢房,闹得秦府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夜里也多派了几个人巡逻。
吕氏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就见秦凤舞身披一件斗篷像是要去哪,连忙放下碗,上前搀扶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舞儿,你身子刚复原,这是要上哪去啊?”
好在烟雾中并非含有毒素,而是蒙汗药,现在秦凤舞最放心不下的是喜鹊,她抬起眼皮逼视着吕氏,焦急的询问道:“母亲,你实话告诉我,喜鹊怎么样了?”
吕氏接触到秦凤舞投来不安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由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喜鹊,她腰部粉碎性骨折,经过大夫抢救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只需调养数月,便可走动。倒是你这孩子,都怀孕三个月了也不跟爹娘说一声,好在没动了胎气,不然你要我们该怎么跟亲家公、亲家母交代?”
秦凤舞闻言,紧皱的眉心渐渐松展,心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回想起那日西厢房着火一幕仍然记忆犹新。
想到这,秦凤舞狠得磨牙。
妈妈滴!此仇不报非女子也,敌人在暗,我在明,竟然想活活烧死她,好在老娘福大命大,打不死的小强怎会轻易倒下?
柳姨娘也不知吹了哪阵西北风,端着一碗上好的燕窝粥,嬉皮笑脸的硬拉着三姑娘走了进来,瞧见吕氏也在,不慌不忙将燕窝粥搁在一旁,朝吕氏微微福身:“姐姐安好!”声音里像是吃了蜜枣般柔甜,暗暗递了个眼神给三姑娘。
秦若溪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上前给吕氏福了福身:“大娘安好。”又给秦凤舞浅浅福礼,“恭喜妹妹大病初愈,喜得子嗣。”
秦凤舞望着柳姨娘和三姑娘忽然到访没吭一声,神色见不免有了几份冷淡。
“猫哭耗子假慈悲。”吕氏紧绷着一张脸,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母女俩背地里来找舞儿的不是,老爷就不知情了,如果被我查出这场火是你们放的,定不轻饶。”
“哟……我说大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没错!那日我是来找过六姑娘,可也没敢把她怎么招了,又怎会吃了雄心豹子胆放火烧人呢?”柳姨娘心里打着鼓,听吕氏这话意思,分明是在怀疑她。柳姨娘尽管心里坎坷,却还是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吕氏扬起眉尾不屑的瞅了眼满脸笑意的老狐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言语间暗藏刺意。
柳姨娘心里咯噔一下,忙将心思转回来,将搁在一旁的燕窝粥移在秦凤舞面前,惺惺作态道:“上次是姨娘不对,明知你怀孕,又来怄你。这不,特地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燕窝粥,亲自给你赔不是,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二姨娘这是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难得您还记得我喜欢吃燕窝粥,不过我跟您一样有洁癖,还记得小时候三姐贫血很厉害,二姨娘经常会亲自到厨房熬燕窝粥给三姐补血气,只因我贪吃添了一小口,您就将整碗燕窝粥都给扔了。”秦凤舞敛起笑容,缓缓起身长袖轻轻一挥将搁在桌上的那碗燕窝粥扫在地上,柳姨娘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住,“哎哟,瞧我这粗心大意的,不小心把二姨娘辛辛苦苦熬好的燕窝粥全给糟蹋了。”
“你……”就见柳姨娘指着秦凤舞的鼻尖,气得手指瑟瑟发抖,怒目相视。
吕氏嘴角笑纹逐渐加深,若无其事的端起下人递来的茶水轻撇了一口,瞅了柳姨娘一眼:“你什么你?就算舞儿故意把碗给摔了,这口气你再怎么也得给我吞下去。”
柳姨娘气得背脊瑟瑟发抖,本来想讨好讨好这蹄子,谁知她不领情还碰了一鼻子灰,吕氏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哪敢再抱怨啥,心里狠得直咬牙。
“大娘,你再怎么袒护六妹也得有个理吧?我娘辛辛苦苦熬好的燕窝粥,她不领情也就罢,何必糟蹋我娘一片心意?您倒好,反过来说起我娘不是。”秦若溪撅着嘴愤愤不平的为柳姨娘抱屈,她们母女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可听秦凤舞和大夫人这话,分明是在挑她们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