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舞听了暗暗震惊,这么说来,秦家未出阁的姑娘就只有她一个?
秦阳炎纵是贵为太傅,皇帝身边红人,皇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也难以包庇五爷杀人事实。冯家是名门望族之家,冯夫人育有二子,嫡子冯大少双足残废,无法生育。唯一被冯老爷看待成独子的二公子却死在五爷手上,冯老爷在宫里人际关系还算不错,若真告到上头去,秦家必定会因此受累。
秦凤舞眼波流转,盈盈浅笑道:“爹爹,何不来个偷龙转凤?”
“偷龙转凤?”秦阳炎提了提神,眉宇间夹杂着深深疑惑不解。
胭脂听了略略惊愕,笑着解释道:“老爷,六小姐意思是说找个姑娘代嫁冯府。”
秦老爷稍稍叹口气,面色显露出不妥,“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况且,纸是包不住火,若被揭穿,怕是覆水难收。”
吕氏听得心中顿时一股怒火冒出,傻了大半辈子的女儿恢复了正常人,轮美貌秦凤舞当仁不让,轮才学只需调教半年载便可成才,本以为再过一年就可以引荐女儿进宫选秀,幸运还能当上太子妃,就算太子看不上,和亲好歹也是个妃子。
现如今却因为秦槐玉的事儿给搅和了她的美梦,顿时把矛头指向周姨娘,指尖迅速指向周姨娘鼻尖,压抑不住心头怒火,怒声斥责道:“都怨你平时纵容秦槐玉,让他在外胡闹,尽是往老爷脸上抹黑。这也就算了,现如今你那好儿子杀了人,就想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让我女儿给你儿子擦屁股?”
周姨娘不敢顶嘴,含着眼泪垂眸沉默,狠狠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捏住绣帕。
她也知道,自从秦凤舞恢复常人生活,大夫人待二女如同儿子般看重,就盼着能当上太子妃。好好的闺女就这样寄托给双足残废,又不能生育的冯家大少,周姨娘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秦阳炎恶叹一口气,平时五爷再怎么胡闹,也不至于失手杀人,口头上说是不关心五爷,但五爷毕竟是他亲生骨肉,闹出这么一事来,他几天未曾合过眼。
他也不忍将秦凤舞嫁给冯家大少,可若此事不妥协,怕是他这顶乌纱帽不保。
现在对她不忍又多了几分愧疚。
周姨娘之前提起过冯家的事儿,她略有所知,搀扶着吕氏坐下,面露沉思,半响道:“娘亲,这事也怨不得姨娘,冯家大少虽是残废儿,但家财万贯,也是名香之家。”
“话虽如此,但秦槐玉杀死了冯家二少,于秦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怕的是你若嫁过去会受冯家人欺。”吕氏嘴上是担心她嫁过去受罪,心里是不甘心把秦凤舞嫁给一个残废为妻。
秦凤舞深知吕氏在想些什么,笑道:“娘亲不必太过担忧,虽是我们秦家欠他冯府一条人命,但舞儿又岂容让冯家白白给欺负呢?”
听了这话,周姨娘暗自赞叹,若她儿子有秦凤舞几分沉稳,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就连边上的大丫鬟锦玉都觉得小姐懂事多了,懂得替周姨娘说情。
吕氏稍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屑斜视着周姨娘,冷声道:“你这丫头,说这种话无非是想要让娘亲不怪罪你姨娘,怎说她几句都不是了?娘亲还不是担心你嫁过去受委屈。”
秦老爷听了暗暗欣慰起,本以为她回极力反对,谁知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舞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这让爹甚是欣慰。”她越是不反对,秦阳炎越是对这个女儿满心愧疚。
这门荒唐又悲催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婚事定在立春这天大喜之日。
立冬这天,冯家大老爷派人送了一车的聘礼,分别是翡翠玉镯子、金簪子、金戒指、玛瑙项链、玉佩、琥珀耳环,还有一些上好的绸缎作为聘礼。
冯家聘礼出价如此昂贵,表面上两家很融洽,但又谁知背地里冯家打了什么主意?
秦凤舞单薄的身上披着一件羽绒披风,坐在后院湖边石头上,膝下放着一把琴,纤纤的手指轻轻拂动琴弦,清脆的琴音随风拂过湖面,停顿动作,幽幽叹了口气。
胭脂站在不远处凉亭上,沏了杯茶,转身深深睨了眼秦凤舞,走近她身边,深邹眉心,瞧小姐一脸闷闷不乐,心里更是难受起,狠狠咬着下唇,声音哽咽道:“小姐请用茶。”
放下膝盖上琴,扭头看向泪眼汪汪的胭脂,端起递来的茶水,脸上笑容很是牵强:“胭脂,瞧你一脸哭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这个恶毒小姐欺负你呢!”
话罢,垂下眼帘深深望着深褐色茶水,一圈圈波澜。
她的命运应该要自己把握才对,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残废儿为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活了二十五年,还未谈过一次恋爱,实在悲催。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又何来幸福可言?
自从穿越到这个地方,她的命运就被这家人紧紧相扣着,哪怕她的言行举止都会受到牵制,就像是关进笼子里的小鸟一样,受到约束。
眼波流转,秦凤舞目光淡淡扫向走廊上挂着鸟笼,只见她起身走上前几步,打开鸟笼,将金雀放在手心里。
边上的胭脂表情有些惊愕的看着秦凤舞一举一动,惊呼道:“小姐使不得,这是三小姐饲养的金雀。”
秦凤舞余光不满的瞄了眼胭脂,食指轻轻挠了挠鸟儿那柔软的羽毛,双手举高,就见金雀飞翔在半空中来回旋转,后飞到远处。
偏偏让秦家三小姐,秦若溪瞧见这一幕,一股怒火顿时冒升起,捏起拽在长裙步伐加快走近秦凤舞,怒斥道:“你在竟敢放走我的金雀?”声音极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