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言重了,秋蝉不过是一介贱婢,怎敢让您亲自为奴婢寻人家,这事若传了出去,奴婢日后可不敢抬脸见人。”这话不轻不重,倒有了几分不悦。
听了这话,秦凤舞抬眼细看秋蝉,这丫头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顶撞之意,旁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她会不知这妮子满脑子在想什么?只怨二爷平时在外头沾花惹草也就罢了,现又在她眼皮底下调戏起了她身边的丫鬟?秋蝉是个处事机灵的丫鬟,可若长留在身边,必定是养虎为患,此人……留不得。
“你好歹也随我一段时日,昨晚怪让我过意不去,想来你也该到适婚年龄,明日待我向爷讨说个人情,寻户好人家,你也好有安身之处。”说着,秦凤舞放下手中书卷,眉梢一转,目光温和的看向秋蝉。
秋蝉睫毛轻轻一颤,听她这话不明摆着要赶她出王府吗?有些难受的低着头,狠狠咬着下唇,双膝跪在地上抬起坚定的眼神看向秦凤舞,一字一顿道:“奴婢先谢过秦姨娘好意,但是奴婢不嫁,还请秦姨娘收回成命,就让秋蝉留在姨娘身边吧?”
不嫁?“这哪能行呢?”秦凤舞攸地冷笑,她怎么会傻到留个隐患在身边呢?淡然起身走近秋蝉面前,蹲下身,食指轻抬起秋蝉那小巧的下颚,目光深深对视那双杏仁眼,眼角闪过一抹阴鸷,抹萧索的笑意危悬于唇角,“主子让你嫁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能忍心拂去我一片心意呢?”
秋蝉不由得寒颤,平时待她温柔体贴的秦姨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眼神好是陌生,紧咬着唇瓣显得有些紧张,“秦姨娘……”声音夹杂着丝丝紧张。
“你在做什么?”宫染夜从屋外煞气腾腾的走了进来,不巧偏撞见了这一幕,目光徐徐厌恶的看向秦凤舞,这女人在人前装得好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背地里却又是一副小肚鸡肠,令他不免有了淡淡失望和深深的厌恶。
瞧见来人是二公子,秋蝉哭得像个泪人般依偎在宫染夜怀里,抽搐着声音哭诉道:“王爷……奴婢不要嫁人,昨儿姨娘瞧见王爷对奴婢很是要好,奴婢自知身份低贱,可听姨娘说是要将奴婢许给街头乞丐。呜呜,王爷您帮秋蝉说说情,奴婢不要嫁乞丐。”一双通红的眼睛积满了热盈盈的泪水,哭得怪是可怜样的,任凭看着了,听着了,都会觉得愤愤不平。
秦凤舞暗暗吃惊。
没想到这丫头演技这般妙,说哭便是泪流满面,说得像是有这事般。
不等她解释,宫染夜越听越恼,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失望鄙夷的瞪向秦凤舞:“哼,平日里见你倒有几分大度,不过是个小肚鸡肠妇人罢了。不知情的人,当你秦凤舞贤良淑德,眼底却容不下一小丫鬟?也罢,你竟容不下她,我偏要留她。”
窗外徐徐吹来一阵晚风,秦凤舞浑身一颤,接触到秋蝉投来敌意的目光,在心底不由冷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洌的寒光,这男人平日里见他倒挺精明,怎一下就被这妮子骗得团团转?
“王爷……”秋蝉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激动目视着宫染夜,眼底泪水蠢蠢欲动,一脸儿委屈,嘴角却露出不易察觉到深深的笑意。
宫染夜紧抿薄唇,不屑的睨了眼秦凤舞,作势当她面横抱起秋蝉,“即日起,你不再是丫鬟,而是王府的秋姨娘,本王的爱妃。”
“王爷……”秋蝉眼眸轻颤,脸色更加陀红,害羞的看了宫染夜一眼,得意的扬眉看向秦凤舞,眼底就有了浓浓的敌意。
秦凤舞眼底愈加深邃,竟然如此,也罢!她甩帕垂首微微曲膝福身柔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恭祝王爷、秋妹妹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闻言,宫染夜感觉肺都快气炸了,本以为她会伤心难过,谁知……却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亏她说得出口,望着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眼里透出盛怒的火光,怒哼一声转身踢门离去。
喜鹊端着饭菜刚走近屋外,就瞧见二公子怀里抱着秋蝉煞气腾腾朝长廊走去,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惨白,赶忙走了进去,放下手中饭菜,惊呼道:“秦姨娘,奴婢方才见王爷抱着秋蝉姐就从寝室走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
“好吃”不等喜鹊把话说完,秦凤舞夹了块肉丝,吃得津津有味的眯起眼眸,脸上找不出一丝悲伤,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
令一旁的喜鹊不由得暗暗吃惊,眼底就有了惊艳,讶异的目光深深反锁着秦凤舞脸上的表情,心中不明秦姨娘为何如此不在意?刚刚她瞧见二公子怀里抱的人明明就是秋蝉,秋蝉她……
不敢深想,只得乖乖站在一旁。
窗外,渐渐的暗了下来,夜色浓郁。
屋外的小厮手里拿着锦盒走了进来,见姨娘正用膳,走近跟前低声道:“秦姨娘,大皇子托人送了礼来,说是要您亲自过目。”说着便将锦盒递给喜鹊。
喜鹊眼底渐渐浮出惊愕,大皇子怎就给秦姨娘送起礼来?
秦凤舞这才放下筷子,端起喜鹊递来的锦盒,眉梢轻挑,不过是头回见了面,大皇子怎就给她送礼?眼底就有了淡淡疑惑,不多深想,扭开按钮,掀起锦盒,细瞧竟是一只不倒翁。她就纳闷了,你说你大皇子什么不送偏送个不倒翁,还有些陈旧?搞得她好似三岁孩童,这大皇子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挑起眉尾不解道:“大皇子可曾托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