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见郡主被打得后背都出了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扯着秦凤舞的手道:“秦姨娘,您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郡主不被打死也会捞个残废。”
秦凤舞念头忽然一闪,恭敬的走到王爷身后,双膝曲跪在地上,垂首请罪道:“公公,你若要罚郡主,就连儿媳也一块罚吧!”
王爷眉峰燃烧着怒意,余光犀利射向跪在地上的秦凤舞身上,“难道连你也想为她求情?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样?”欲见秦凤舞想说什么,便是一声喝止:“不必多言,谁若敢再求一句情,本王连你们一块处死。”
都说虎毒不食子,王爷真下得了手?打从嫁进这个家门,还是第一次见公公发了如此大火,眼见宫冷凝打得浑身遍体鳞伤,却怎么也不肯屈服,这性子到底还是像宫染夜,倔脾气没好处。
“凝儿……”眼睁睁瞧着宫冷凝弱不禁风,哪里承受得了这一棍棍击打,昏厥了过去,太妃这下急了,劝不了王爷索性用身子扑上挡住棍子,吓得两旁小厮纷纷停下了手中棍子。
秦凤舞见此情景,也急了,心中暗暗思忖着,跪在王爷面前道:“王爷,此事与郡主无关,是我硬拉着郡主一同回麟国探望双亲。再怎么说郡主也是王爷的亲生骨肉,王爷若要罚,儿媳甘愿一日领罪。”
知道事情严重性,此事若不是吕氏派人送信,宫冷凝也不至于惹恼了王爷,说来说去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薛氏闻听此事正从长廊款款走来,瞧见这一幕,当下眼波流转,心生一计,笑意浓郁,捏着长裙步伐轻盈的走向王爷跟前,不屑的瞥了眼秦凤舞,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公公,竟然秦妹妹甘愿领罪,您何不成全了她?小姑子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倔得很,您又何必生她气?”
“放肆!”王爷本来就在怒火上,薛氏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声就更加惹恼了他,拂袖转身怒视薛氏,“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薛氏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瞳孔一紧,王爷虽然平时对她这个儿媳妇不怎么好,但也从未说过她半句不是,她简直是往火坑里跳,气得恼羞成怒,只得忍下这口气,倔着嘴忍气吞声的站在一旁。
“公……”
“哼!”王爷双肩一垮,倒竖起的眉宇平展开来,很明显气势已经消,却一脸作势怒意瞥了眼秦凤舞,拂袖朝屋内走去。
举着棍子的小厮纷纷撤退在一旁,太妃擦了擦眼角上溢出的泪水,起身赶忙对着身边丫鬟急道:“快,快把郡主扶进养心阁,去请御医过来。”
边上的婆子、丫鬟都替自家郡主捏了一把冷汗,王爷平时温文尔雅不易发怒,发起火果真是惹不得。
薛氏作势上前搀扶着太妃,柔声轻语道:“娘,小姑子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也不知这话是在安慰,还是在说风凉话。
太妃听得不悦,瞧了眼薛氏日渐凸起的肚子,便也不计较那么多,冷声道:“你挺着大肚子不易出来走动,在屋里好生待着。”别开薛氏的手,伸手扶住秦凤舞的手背,朝长廊漫步走去。
薛氏那是又气又恨,自从秦凤舞出现后,公婆就对她冷淡的态度就越来越明显,怒视秦凤舞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疼……”宫冷凝爬在软垫上,咬着下唇连声喊疼,丫鬟小心翼翼的敷上药膏,后背一阵阵发颤。
秦凤舞手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稍稍叹了一口气,让丫鬟退下,坐在床边。拿着羽毛沾了点薄荷药水,轻轻涂在背后那一条条溢出的伤痕,忍不住唠叨几句:“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怎不见你喊一句疼?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脾气,吃软不吃硬,你性子越是拗,只会激怒王爷。”
宫冷凝眉心渐渐松开,薄荷作用下没刚刚那番疼,背脊一阵凉嗖嗖的,侧着脸余光看向秦凤舞,拗起性子来:“秦嫂嫂你就快别取笑我了,你是不知道父亲他有多过分,说是要将我许配给云南王为妻,谁不晓得云南王半年前原配病死,还育有一子。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名郡主,怎能受屈下嫁给云南王?况且还是个后娘的身份,我说什么也不肯嫁给云南王,就跟父亲顶撞了几句,谁晓得他真下得了手?”
秦凤舞手中动作一滞,云南王?这称呼很熟悉,好像经常听谁提起过。
“纵是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顶撞王爷,你啊!性子就是拗得很,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待会敷好药,我再去准备糕点,你亲自给王爷送去,两父女坐下来有什么事好好说,话软了下来,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秦凤舞莞尔轻笑,郡主这性子跟王爷有些相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
“秦嫂嫂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宫冷凝听了就不干了,别过脸怒起红唇,“你又不是没见父亲方才真想打死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我要先认错,要认错也得父亲先认错。”
站在屋外的王爷本来对这个女儿还有着愧疚之心,听了这话,一股怒气又往头上冒,这丫头是想造反是不是?老子打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是她做错在先,顶撞在后,想到这眉峰就燃烧着怒意。
秦凤舞眼波流转向门纸硬着一抹身影,念头迅速一闪,劝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这去了麟国已有大半月,一个姑娘家一人在外头,能让王爷省心吗?听婆子说王爷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从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王爷若不是在意你这个女儿,何必生那么大气?况且他若真有心想打死你,何必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