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这话,句句在理,宫染夜心底不知为何闪过一抹愧疚之心,紧抿着薄唇,瞧见人儿眼角流着委屈泪水,心更是猛然揪起,不由得走近她跟前,深眸中流动着春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食指逝去她那眼角上泪水,动作很轻很柔,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爷,相信这会子楚姑娘还没走远,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秦凤舞在接触到他那深情宠溺的目光时,心跳急速跳动起,她知道不过是他虚情假意罢了,心下暗自自嘲,轻轻推开他的手,脸上就露出温柔笑容来。
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在乎吗?就怎么急着想将他推掉?宫染夜眯起双眸,自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的想法?
他爱的女人不是她!
是楚柔儿,而非秦凤舞。
宫染夜默不作声朝着穿堂款款离去,空气中流淌着他残留下的气息,然而,他已经走远了。
秦凤舞倒抽了一口冷气,斜坐在长廊边上椅上,扭头昂视天边淡云,内心涌上一股淡淡失落。
“见过傻女人,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女人。”温润似水的声音,悠悠荡漾在长廊上,一丝丝袭入她耳边。
扭头顺着声音眺望,走廊上立着一抹修长身影,睫毛轻颤,世子宫傲?
缓缓起身行了个礼,恭敬称呼道:“大哥。”
宫傲薄唇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却有着一丝嘲讽之意,明眸清澈如水,步步逼近她,“你竟然不是为了得到二弟的心,那又是为何嫁进王府,甘愿做妾?”
四周是一片肃杀的寂静,隐约闻听不远处假山流水声。
“只为名节。”她声音不含一丝波澜,大大方方抬眸目视着宫傲。
宫傲眉宇间夹杂着疑惑和不解,迟疑半刻,佻起眉尾,“名节?仅此而已?难道你就不想从王府里得到什么吗?”
听得出世子言语间对她有着偏激,嘴角淡启:“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比起自个生命还要重要,这点大哥不会不清楚,若硬说是图什么,我图不是王府财产,而是地位。”
这话一出,他心底的戒备全然消失,眼底更多是对她欣赏之意,近眼细瞧,杨柳细腰,面似芙蓉,双眸水灵,朱唇不点而红,肌肤白如雪,是个绝色美人。只可惜他二弟心不在她身上,再漂亮不过是朵残花。
秦凤舞身子一晃悠,眼前一片漆黑,乌黑墨发流泻,愈发衬得她脸色苍白。
宫傲眼眸色泽一闪,修长身影急速一闪揽住她纤腰,凝眉不由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
他的一举一动就好似宫染夜附身,nn滴,错愕,绝对是错愕。
眼皮太沉,只觉得很困很困,渐渐失去知觉。
望着人儿满脸倦容,还当她是生了啥病,匆匆请来大夫细诊断一番,才得知是肾虚。
淡淡的檀香味弥漫着屋内,微风轻轻吹拂着窗帘。
秦凤舞皱紧眉心,额头流着香汗,粗喘着气息。
这会子屋外已是三更,宫染夜浑身酒气推门而入,侧脸斜视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心中莫名怒火,将手中酒壶狠狠摔在地上。
秦凤舞从噩梦中惊醒而来,发觉这一睡便到黑夜,浑身尽是没力靠在床头,面露平静眺望一脸晕红的丈夫,一副很是不在意道:“爷,你回来了。”
“你也会关心我回不回来?”宫染夜神情暗伤,望着一脸莫不在意的她,心猛然揪痛,“哪有像你这样的妻子?丈夫三更半夜回来,你倒好,睡得很香,毫不在乎丈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冲她发性子,只觉得不管是薛氏还是其他房的姨太,对他总是充满爱意,唯独她,哪怕将亲手他推给别的女人,她都会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爷,腿长在你脚上,你去哪,做妾的又怎管得动?”秦凤舞慵懒靠在床头上,望着丈夫脸上愤怒,浑然不屑回应道。
她心底自嘲,刚刚不知是谁一见了楚柔儿,整颗心都跟着楚柔儿走了,她不管他,难道这样还不够?难不成还得要她熬夜准备酒菜恭迎他不成?
透着昏暗的烛光,男人俊美的面孔上划过一丝失望,望着她的冷漠,忍无可忍道:“就算我死在外头,你也会如此漠不关心,是这样吧!”
秦凤舞略略挑眉,脸上冷淡逐渐严肃,“夫死,妾随。”
闻言,宫染夜嘴角不由淡启:“你说得倒是满口好听,支开我后,你好在大哥面前演戏。”
秦凤舞浑身一颤,演戏?秀眉缓缓凝了起来,脸上表情也一点点凝固起。
莫非他吃起世子的醋?
“爷不觉得好笑吗?你不是说过,你只喜欢楚姑娘,心不属于我,现在你却吃起醋来?”
秦凤舞微挑眉尾,眼底噙着一丝笑意,言语间夹杂着试探。
“秦凤舞!”宫染夜冷声道,俊眉燃烧着怒火,走近她跟前,掬起凤舞小巧的下颚,昂起了那张清秀的脸,对视着那双清眸,他呼出的气息,也带着冻结人心的冷意,“我像是在吃醋吗?”
声音里的冷,扑面而来,一直袭入到秦凤舞心里。
下颚的骨骼撕碎般疼痛,凤舞双眉紧皱,呼出淡淡粗气,一双清澈眼眸直视着宫染夜,嘴角却挂着妖娆的笑意,“爷现在不就是在吃醋吗?”
“你……”宫染夜神色冷然静视着她,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似能将人的灵魂一点一点吞噬掉。
性感的薄唇淡淡轻启,很好,竟敢这么大胆对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