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娘念头一闪,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用红色布条包裹的银子递给秦凤舞,“我有证据,这银子是官银,银底刻有宫王府三字。”
秦凤舞接过银子,细细一瞧,嘴角勾起一抹清冽的冷笑,将银子让傲嬷嬷呈上给太妃鉴定,微转星眸睨向薛氏,眼底精芒四射,脸上笑容愈加深郁:“姐姐,这银子不可能是造假,你还想狡辩吗?”
太妃失望彻底,狠狠将银子丢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宫染夜搀扶着太妃从格内漫步走去,这不明摆着让秦凤舞全权做主。
“娘,相公……”薛氏眼眸一颤,心中一滞,狠狠怒瞪着秦凤舞,眼波随即流转至周大娘身上,念头忽闪,“是周大娘自作主张,此事于我无关。”
闻听这话,周大娘心咯噔一下,整个人没了魂儿,瞳孔一紧摇晃着薛氏道:“二奶奶,老奴跟随你这么多年,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过河拆桥?”
众人惊呼,不敢置信的看向薛氏。
秋蝉突然想到什么,走近秦凤舞身边,深深望了眼薛氏,低声道:“奴婢能证明此事与二奶奶、周大娘有关,方才奴婢见周大娘鬼鬼祟祟在屏风内窃听大堂内事,无意间见周大娘进二奶奶屋内,便起了疑心。”
周大娘心灰意冷,跟了二奶奶好说也有七八年,现在想把责任都推给她?
“那又能证明什么?周大娘常年照料我衣食起居,进我屋子也不奇怪,你这丫头乱说话,可得仔细你的皮。”薛氏死活就是不认,面露狰狞瞪向秋蝉。
“哦?据我所知,下人是没有资格领着宫王府官钱,况且周大娘每月月例不过十两银子,加上大小赏赐也不过三十两,又哪来那么多钱雇佣人呢?”秦凤舞面露笑意,转身坐在主位上,脸上笑容逐渐淡化。
薛氏神色慌张,竟然她当面撕破老脸,也罢,一不做二不休,啪响桌子怒喝道:“就算是我指使又如何?你不过是相公暖床妾房罢了,我才是嫡妻,你能拿我怎么样?”眉尾挑起挑衅之意。
“哦?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秦凤舞挑眉眼底一闪而逝阴芒,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意,啪响桌子对着户外的小厮呵斥一声:“来人!二奶奶贵为二爷正房,知法犯法,诬陷罪名在先,贿赂在后,免去正房身份,沦为妾室,家法侍候。”
众人还以为耳根子不好使,听错了,一个妾房要休正房?奇闻奇闻。
小厮随即露出犹豫之色,薛氏眼眸一冷,冷笑道:“秦凤舞,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免去我正房身份?又有什么资格翻出家法?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我无礼?”
秦凤舞眼眸微眯,左手轻轻端起茶杯,余光犀利睨向薛氏,脸上笑容着实令人寒毛直竖,“就凭我是受害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贵为二爷正房,知法犯法,诬陷皇亲国戚的罪名可是不轻,我免去你正房身份是理所应当事,相信婆婆也会赞同。翻出家法,已经算是轻了!”手中杯子一佛狠狠摔在地上。
秦凤舞这一举动,堂下下人纷纷发了个寒颤,二奶奶仗着娘家有权有势,浑不将王爷等人放在眼里,就算犯下多大的罪,也都草草了事,并未真敢把二奶奶怎么招。可如今太妃也不管这事,全权由秦姨娘处置,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一面要顾及二奶奶颜面,一面又得服从秦姨娘命令,直叫堂下四名小厮左右为难。
乔大娘见秦凤舞这架势,看来这回是动起真格来,不由从袖中掏出手帕,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薛氏心一惊,很快恢复一贯傲慢,毫无悔改之意,一声呵斥:“放肆,我纵是犯下滔天大罪,也轮不到你个陪房来管!”
韩妈妈见状,端起下人递来茶水,看了薛氏一眼,弯下腰迈步走近秦凤舞身边,将茶水放在桌案上,稍声道:“秦姨娘,轮身份您是无权对二奶奶做出任何惩治,不过太妃竟然将此事全权由您来处置,任凭您一句话,即可。”话罢,面无改色撤退在一旁。
闻听这话,薛氏一脸彷徨,韩妈妈这话明摆着是要跟她对着干,心中着实不安。
秦凤舞佻眉,漫不经心端起碗托,食指轻轻捏起茶盖,轻轻拨动茶叶,润了润干燥喉咙,扬起长裙,不等薛氏反应过来,扬手就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蔓延在寂静的大堂内。
“若轮起身份,你薛兰睿身份不更加低微吗?”她冷冷斜了她一眼,话中有着弦外之音。
薛氏脸上残留着鲜红的掌印,她那张苍白朱唇微微张开,怔怔的望着秦凤舞。
闻言,众人脸上除了惊讶残余那便是深深不解,二奶奶是齐国三朝元老薛国公的独女,怎在她嘴里成了身份低微?奇了,奇了,按照薛氏性格,挨了打必定会不依不饶,却在此时出奇般寂静……
“还愣在这做什么?”秦凤舞脸上笑容早已烟消云散,则是用犀利的眼眸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小厮。
“姨娘息怒。”四名小厮纷纷从错愕中缓回了神,恭敬朝她福了福身,转身对着薛氏低声道,“得罪了二奶奶。”
薛氏不知为何显得许许惊恐,不安两字全都写在脸上,被两名小厮抓住了手腕,疼得直喊:“放开我……”声音逐渐拉远。
胭脂见状,跪在她跟前,磕了几个响头,昂起红润的眼眶,哀求道:“小姐,就念在我服侍您这么多年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求您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