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喜鹊咬着食指,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凤舞目光温和了下来,手中的动作也放柔了下来,如果喜鹊那天真为她葬身火海,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想到喜鹊跟她这些日子,没少为她受挨打,那天又为了她差点送命。眼泪隐忍不住落下,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喜鹊身上抹,“明明怕疼怕得要命,还奋不顾身保护我,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是成心要我内疚一辈子吗?”
“喜鹊当时只是想保护王妃,并没想那么多……”喜鹊撅着嘴喃声道,低垂下眼帘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轻点,疼……”
秦凤舞冲她翻了个白眼,倒抽了口凉气,羽毛柔软拂过那一片淤青浮肿的后背,虽然吕氏都说不碍事,但肋骨都折断了一根,怎么可能会没事?看着喜鹊一脸吃痛的模样,心中隐忍作痛,“还疼吗?”
“不疼。”喜鹊轻轻摇了摇头,回想那日西厢房忽然着火,烟雾中又含有蒙汗药成分,这不明摆着是有人蓄意纵火,不免让她担忧起秦凤舞的安慰,那片柳眉深皱起,“王妃,你觉得这场火会不会是三姑娘放的?”
秦凤舞凤目平静的注视一脸担忧的喜鹊,“不是她。”声音不含一丝波澜。
喜鹊扭过头目光深深繁琐着秦凤舞,似懂非懂道:“莫非王妃已经知道是谁干的?”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秦凤舞嘴唇淡淡扯了扯,似笑非笑,让人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东厢阁。
锦屏一路引着柳姨娘来到东厢房,刚刚一脚踏进大门,就从屋里头传来‘当啷’摔碎声,柳姨娘倒抽了一口凉气,抖了抖斗篷上沾满的薄雪,接过丫鬟递来的手炉,匆匆走向卧室,站在门口就见屋内一片狼藉,三姑娘这火气可真大,凡事屋内能摔的全给摔得稀巴烂,一地的碎瓷瓦片。
“若溪快住手,这可是你父亲送给你十八岁生辰的礼物,怎能因一时之气便撒手给砸了?”柳姨娘上前抓住三姑娘的双手,不让她轻举妄动,锦屏趁机抢下三姑娘手中的青釉莲花瓶,放得远远的,那可是老爷送给三姑娘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不过说秦凤舞那贱蹄子几句不是,父亲就拿棍子打我骂我,他根本就不疼我,我还要这东西做什么?”秦若溪气得直跺脚,最后连步后退跌坐在床上,心中压抑住一股怒火,那双清澈的眼眸燃烧起一团熊熊焰火,似像要涌出般。
柳姨娘抬起右手轻轻一挥,让锦屏退下,挪起步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轻轻拍了拍三姑娘的手背,“若溪,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回这口气。今日你所受的屈辱,他日娘定会加倍奉还给‘她’。”狡长的细眸泛起一抹阴毒之色。
“娘,你实话告诉我,前夜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秦若溪不由深皱起眉心,紧紧抓住母亲的双手,脸上就露出担忧之色来。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娘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柳姨娘闻言,心咯噔一下,站起身背对着三姑娘,目光有些闪避看向窗外。
秦若溪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深深的望着母亲的背影,言语透着三分不信七分质疑,“当真?”
柳姨娘背影微微一滞,转身震震接触到三姑娘充满不信的眼神时,就用帕子掩着眼角抽泣了数声,道:“若溪知道你说这些话有多伤娘亲的心吗?别人怎么怀疑娘亲都无所谓,可连你都信不过娘亲,娘亲还能指望谁?”
秦若溪看着柳姨娘伤心的表情,目光有些暗淡,唇瓣紧抿起,一句话把柳姨娘给噎了回去,“娘,若溪不是不肯信你,而是我亲耳所听是你让翠儿纵火烧六妹,亲眼所见你把一包银子给了翠儿,让她躲得越远越好。”
说实话,她再怎么痛恨秦凤舞,也不至于丧心病狂要她命,如果秦凤舞真被活活烧死,柳姨娘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心不由得一紧。
柳姨娘听着一怔,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事到如今她也没必要隐瞒三姑娘,挪开步伐坐在椅子上,捏起茶壶漫不经心的沏了杯茶,啜了口茶,“没错,是我让翠儿放火烧西厢阁。”
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倒是令秦若溪很是惊愕,她惊讶不是柳姨娘的回答,而是母亲怎么可以这番若无其事?难道她就不知道此事严重性……
“娘,你也是出自官宦闺秀,怎么能知法犯法?万一……万一秦凤舞出了什么事,你可是会被砍头的。”秦若溪豁然起身,走至柳姨娘面前蹲下,现在在这个家除了母亲,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柳姨娘低垂下眼帘,阴毒的目光瞬间温和了下来,食指轻轻拭去三姑娘眼角上的泪痕,苦涩笑道:“若溪,秦凤舞已经开始调查翠儿,她若不死,那死的那个人必定会是我,娘亲已经没法收手了。”
秦若溪浑身一震,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哭得甚是伤心,把头深深埋进柳姨娘温暖的怀里,猛然昂起头,眼前豁然一亮:“不会的,不会的,秦凤舞她不是没死吗?就算她查到了什么,相信父亲会念在你和他这么多年夫妻的感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就算她没死,但意图谋杀皇亲国戚也是死路一条。如今你父亲整颗心都放在秦凤舞身上,根本不把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今日你也看见了,不过说了她几句不是,老爷就狠得下心打你,倘若被老爷知道纵火元凶是我,那伪娘就必死无疑啊。”柳姨娘说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就冲今日秦老爷子竟然为了秦凤舞打了三姑娘,她就对秦老爷没敢抱多少希望,整颗心都扑到女儿身上了,也顾不得事情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