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烨暗暗的头痛中,他心知慕容雪那各种折磨他的方式,想吃却吃不到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手指不自觉的轻轻叩响着台案,漫不经心的听着那礼部尚书的话语。
“启禀皇上,按照我朝律例,以下犯上,私通敌国这项罪名无论是哪一种都应判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礼部尚书恭敬的回道。
“很好,现在朕将此事交由刑部尚书执行。”羽烨淡淡的开口说道,似乎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可是……”
“爱卿有话直说。”瞧见礼部尚书尚在犹豫,淡淡的开口说道。
“那宋尚书之女是后宫之人,这事又牵扯甚大,仅凭一封书信,一个小婢,外加上贵妃娘娘的屈打成招,臣不敢妄加评论,执行此事。臣请求陛下另觅贤能,准许微臣告老还乡。”
那刑部尚书恭敬的回道,却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意思都已经淋淋尽致的呈现出来。
“李尚书这是在威胁朕吗?”
羽烨邪肆的挑了挑自己的丹凤眼,淡然的看着那跪倒在地刑部尚书,语气平实,却足以让刑部尚书轻颤了一下身子,如坠寒窖。
“微臣不敢。”
“皇上许是理解错了李尚书的意思,臣妾以为李尚书只是想将此事彻底查清楚来龙去脉,再做定夺。”慕容雪红唇轻启,满脸带上淡淡轻笑,却不达眼底,那双漆眸中散发出精明的光芒。
接触到慕容雪这样的眼神,羽烨先是微愣,随即脸上挂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这小妮子又要耍诈了!
羽烨不由的有丝同情那可怜的人了,妖异的漆眸怜悯的看了看跪在地上之人。
等候着慕容雪的表演……
“李尚书忧国忧民,实乃忠臣。李尚书不愿错判,冤枉了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作奸犯科的小人,此举当为我朝百官之楷模,皇上当重赏才是。”
慕容雪收敛起自己的浅笑,缓缓的说道,话一出口,顿时就让那李尚书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慕容雪,然而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慕容雪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为何有此一举?
“微臣惶恐,岂敢夜郎自大,贪着不实之功?”
看了半响,除了慕容雪那双华光流转的漆眸,真切异常外,全然看不见其他情愫。
微微一愣,李尚书便故作惶恐的出声,却并没有真正的惊恐。
大家都是明白人,慕容雪与羽烨才不会去揭穿这层虚假的面纱,只是相视一笑,继续上演着自己戏份。
“李尚书何必如此自谦?你也不想圣上背负赏罚不明的恶名吗啊?虽然本宫知晓,李尚书是个谦虚之人,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虚名,然而该赏既赏,当罚则罚,这才是我们星辰国的治国之本。过度的谦虚只会让人觉得虚假,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慕容雪态度恳切,语言犀利,真就让那李尚书越发的迷糊,越发的惶恐了。
“贵妃……贵妃娘娘厚抬,微臣惶恐至极。”
不自觉的,李尚书对慕容雪的畏惧已经加深,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言论,特别是对眼前之人的评论,虽然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他真的后悔了,欲哭无泪的招惹了这么一座瘟神,杀人都不用刀子的。
“李尚书不必过谦,本宫实话实说。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李尚书为本宫解惑才是。”慕容雪话锋一转,淡淡开口。
李尚书一个激灵,心中悲苦,总算要上主菜了。
前面那一长串的话,不过是些马虎眼,就是用来迷惑满场大臣的,现在才是她秋后算账的时候。
“请问……贵妃有何时不解?下官……下官愿意为……娘娘解惑。”
一滴冷汗顺着李尚书的鬓角滑落,李尚书犹豫着开口回道。
“李尚书为人果真和善,那本宫也就不与您客气了。”慕容雪突然目露出犀利睿智的眸光,死死的盯住李尚书,红唇微扬,淡淡的开口。
风轻云淡,却处处咄咄逼人至极。
“敢问李尚书那话何意?本宫何时屈打成招过,还请明示?还有,什么仅凭一份信,一个小婢?李尚书将本宫所提交的证据一一否决,想必是手里又更充足的证据吧,本宫向来好奇心强,愿意洗耳恭听。若真如你所说,本宫甘愿受罚。”
“这……这……”
“其实李尚书也不必为难,本宫人一向宽厚,你如实相告就好。”慕容雪心中暗笑,她自然知道李尚书此时是何种心情,不过她不会因为同情而终止计划。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嗯。下官定然秉公办理,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贵妃见谅。”李尚书平定了自己的心绪,向着慕容雪微微拱了拱身,这才向着羽烨磕了一个头。
“微臣认为这事有三处蹊跷之处。其一,这小厮说这封书信是在枕头下找到的,而非人赃并获,那么微臣有理由说那信是人刻意栽赃也未必不可。”
“其二,这小厮的来历,虽然说她是宋妃的贴身侍婢,却也无人能够证实这一点,谁又能证明她不是假的呢?”
“其三,也是最可疑的一点,这一切都是由雪贵妃提交的,又无其他人来证实雪贵妃与这事无关,难道就没第二种可能性?”
李尚书一条条的陈诉自己的看法,看似公正,却处处隐藏着利刃,而且刃锋全都指向了慕容雪,几乎是颠覆性的推翻了慕容雪之前建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