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那小婢缓缓的从衣襟中摸出一封书信,微微有几分折皱,却看得出来还透着几分新,应该是不久前的。
安公公早就已经被今天大殿上的事情震得一愣一愣的,他何曾见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在这庄严的朝堂上,除了目露惊色外,早已经没了任何反应。
一道红色身影接过那小婢手中的信件,莲步款款,将其呈递给高坐在龙椅上的君王,目光流转,红唇轻扬,一切竟在不言中,却又各自明了。
羽烨淡淡的伸手接过慕容雪手中的信封,拆开。
细细阅读,一干大臣们根本无法从羽烨的眉宇间看出什么,更无法猜测出他的心思……
他,除了邪肆,邪肆,就是深邃,深不见底。
“宋尚书,你可知罪?”羽烨邪魅的开口,听不出怒火,却远比他愤怒的时候更让人畏惧。
不了解羽烨在朝堂上凌厉手段的慕容雪,虽然知道羽烨此时在想些什么,却看不通透。而群臣却已经相伴羽烨多年,很是清楚皇上一旦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便代表着他很愤怒,有人要倒霉了。
不过,今天他们心中都跟明镜似的,要倒霉的人肯定就是宋尚书。
有幸灾乐祸的,有观望的,有窃笑的,还有欲落井下石的……
“老臣何罪之有?请皇上明察,莫要误信谗言,冤枉了微臣。”
宋尚书脸上闪过坚定,打算否认到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无比悲戚的开口说道。
演技很高,却无法打动各怀鬼胎的权臣们,更别说当今圣上和雪贵妃这两个极品腹黑的主了。
“冤枉?你是说朕是非不分,真伪不变,是昏君?”羽烨眉宇微挑,声音冷却了几分,曲解着宋尚书的话语。
“咚咚咚!”宋尚书被羽烨的话语吓的连连叩头。
辱骂圣上,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不能连累了自己身为妃子的女儿。
他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他相信以自己女儿的谋略,定然能翻身,光耀门楣。
于是,他打定主意,即便自己死了,他也不能牵扯上女儿。
“皇上恕罪,微臣并非那意思,微臣只是希望得到公正的对待,皇上也不希望误杀忠臣吧。请皇上宽恕老臣一时激动,言辞上有些不当。”宋尚书一脸恳切的开口。
然而,他低估了羽烨和慕容雪二人要除去他的意愿,原本就证据确凿,再加之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言。
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这不是暴食天物吗?
嗯嗯,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做的,所以!
慕容雪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宋尚书,清越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宋尚书你谩骂圣上,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宋尚书身为朝中大臣,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皇上乃是一代明君,若不严惩,以儆效尤。他日,若是人人都学宋尚书无心之失一番,这让圣上颜面无存不说,令朝堂次序混乱谁来担待这个罪责?”慕容雪厉声说道,字字珠玑,让人无懈可击。
“你……你……”宋尚书半响你不出半个字。
“怎么?你还想连本宫也一起冒犯一番?”慕容雪岂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自然不会给他那个机会,故而凌厉的追问道。
“……”
“被本宫说中了心声,反驳不了了?”慕容雪越发夸大唇边的笑,眉宇一挑,嘲讽道。
“……”
“宋尚书,如今本宫也帮不了你了,虽然说本宫与宋妃亲如姐妹,有心为你说话。不过,现在铁证如山,本宫身在后宫,不能干政,爱莫能助。”随意的摇摇头,慕容雪一脸的无奈表示自己的无力。
“噗!”
端坐在高位上的羽烨冷不丁的嗤笑出声,他实在是憋不住了,那道红色的身影盛气凌人的神态,一颦一笑,引入他的眼帘,直叫他心弦荡漾。
接受到台下一道不悦的冷瞪,羽烨方才收敛起自己的笑,恢复那个邪肆的君王模样。
如果可以,宋尚书真的很想抽眼前这绝色女子,告诉她:“你不开口说话会死吗?会死吗?”
不过他终究开口说出这样的话,除了将自己气死,憋死,他还能做些什么?
“你胡说……”八道……
终究没有说完整,宋尚书涨紫色的嘴脸,突然一扭曲,就那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这么想不开?可惜了。”慕容雪恰好让开一段距离,没有被溅到,瞧见宋尚书被自己活活气的吐血倒地,她不过是很轻蔑的感慨了一句,便不在理会。
“礼部尚书何在?”羽烨心知该到落幕的时候了,于是淡淡的开口询问道。
“臣在!”一位略显的有些苍老的中年男子从群臣中走出来,恭敬的行礼道。
“以下犯上,私通敌国,该当何罪?”威严的声音询问着。
慕容雪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羽烨,这厮混蛋,还真的是会演戏,会看时候办事。老娘我折腾了半天,你倒是很悠哉悠哉的在那儿坐收渔翁之利。
等会儿不敲你点什么,我就对不起我自己。
慕容雪愤恨的在心里思索着,眸光不自觉的变得有几分凌厉,羽烨呆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恐怕又要遭殃了。
自己好像又一次的坑了某个人,某个人似乎不是一个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