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着,哈切打着,苏悠觉得自己有神经病,一遇前夫就诸多不正常。
肩膀上突然被人一爬,她回头,正是孙楚楚,她调侃,“怎么了,昨晚约会去了,弄得半夜把儿子送到我这里来,自己精神这么差。”
“哪有……”不得不说,孙楚楚指出了某件事实,就说话这会,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哈切,弄得两眼盈满眼泪。
“离谚谚上学还早,要不去陪他睡会,你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就你这两个熊猫眼不把人家张副市长吓跑才怪。”
“我想好了,市政建设那块策划我不打算去争取了。”苏悠淡淡看向天边,日出前的黎明总显得那么黑暗,就好比她放弃这次市政招标案子后给她事业造成的影响。
安雅的帐款肯定是没指望了,从此,她辛苦维持的公司只怕就要不复存在了。
孙楚楚惊讶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因为诧异,她的声音略显大声,回荡在幽静的花园里空荡荡的。
“不为什么。”苏悠收回目光,看着孙楚楚唇角扬了扬,浅笑道:“我想通了,与其这样每天早出晚归,担心冒险,还不如找个稳定的工作,至少我能有时间陪陪苏谚,能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孙楚楚唇角动动刚想开口,佣人来报说苏谚醒了,不见苏悠,正在发脾气。
苏悠闻言朝孙楚楚淡淡笑了笑,从凳子上起身,迎着朝霞,双手朝上伸直,在自己头顶交叉成半圆,一个代表新生活的懒腰还没来得及打完,已有个小小的人影从那头飞快跑来,一头扑进她怀里。
苏悠半蹲下身子,朝在她胸前想使劲发狠却又不敢真用力的人笑了笑,“谚谚,早上好啊。”
苏谚别过头,噘起嘴,用不满的口气抱怨,“你又骗人,说好了接我的,又没接我,没接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在别人家睡,让我睡在别人家也就算了,还这么晚来接我……”
苏谚总是很能说,而且措辞准确,分析透彻,往往是毫不留情,给她来个一针见血。
因为愧疚,苏悠在儿子面前永远都是好脾气,何况他说的还都是事实,拉上苏谚的小手,笑着道歉,“谚谚,都是妈妈不好,不过,妈妈保证,从今天起妈妈每天都会亲自接送谚谚上学,接谚谚放学,好吗?”
苏谚虽不像那些宝宝文里的孩子那样早熟到极点,却也是很聪慧的,他知道他的妈妈这么忙碌,这么辛苦绝绝大大部分都是为了他。
听到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如出一辙的承诺,他早习惯了,想着,反正反抗也没什么大作用,索性也就顺着梯子下了楼,颇为大肚的说:“好吧,我再最后相信你一次。”
苏悠笑,“那就多谢谚谚小帅哥了。”说着转身拿来放在凳子上的书包,表情马上由慈祥的亲妈变成狠毒的后妈,“你的权利行使完了,现在轮到我了吧。”
苏谚一看到他的书包,心一慌,乖乖,昨天忘了把书包里的东西毁尸灭迹了,这下完蛋了。
“妈妈,我先去刷牙洗脸了。”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孙楚楚看看苏谚的背影,再看看苏悠的表情,一脸疑惑,“悠悠,谚谚的爸爸到底是谁?”
她的言下之意是,苏悠虽然不丑,却也不算绝美,只能算清秀类的,为什么苏谚才五岁年纪就长成一副颠倒众生的样子。
苏悠虽然成绩很好,考上全国重点大学,也没至于能五岁就上一年纪。
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看,显然他不仅相貌长得像他的爸爸,就连智力也像。
苏悠愣了愣,继而笑笑,“都是些过去的浮云。”
孙楚楚当即想骂人,还神马都是浮云呢,什么样子的前夫值得她保守秘密到如今,连她这个最好的发小面前也不透露半句。
“楚楚,是苏悠来了吗?”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叫她一起来吃早餐吧。”
孙楚楚脸色变了变,飞快的,等拉上苏悠的手时已经恢复正常,依旧一副娱乐记者的开朗八卦样,凑到苏悠耳边小声说:“孙老头最近心情不错,据说新调来的副市长廉正公洁,他有了上升的希望。”
苏悠侧目看了看孙楚楚,正色言厉的纠正她,“楚楚,他是你爸爸,别老是老头老头的叫他,这样不好。”
孙楚楚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又不靠他什么,没什么好怕的,早叫习惯了。”
“不是靠不靠和怕不怕,更不是习不习惯了的问题,他毕竟是你的养父,你这样叫他,他该多伤心。”
孙楚楚这次没说话,而是寓意幽深的看了看养父的背影,娇艳的红唇紧抿成一条线。
孙楚楚的养母不在家,据说到台湾考察去了,当佣人布置好菜,假借口消失逃避谴责的苏谚也准时出现了。
因为苏谚的出现,本有些沉闷的餐桌气氛也显得活跃起来。
孙楚楚的养父和苏悠,孙楚楚一样,都是南方人,正是因为十五年那次回老家探亲才决定到老家的孤儿院收养孩子。
之所以收养老家的孩子,一来,是因为路途远没人知道;二来,收养家乡的孩子怎么的也要亲热点。
显然,孙楚楚绝对让他失望了,没听他的安排进机关单位当个公务员也就算了,更是三六大学一毕业就一头扎到他最不喜欢的娱乐圈里去做了个八卦记者,这让他如何吃得消。
吃不消归吃不消,反对归反对,管她是不是他亲生,都毕竟是他的独身女儿,到后来,他也就放任她做自己的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