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们,我不能让娘再为我付出了。我已对不起她,不能让她再为我送命。”金瑞安冷静的超乎寻常,似乎已经走上了心理预轨,木然淡漠,“是,我是凶手,看似密室杀人,其实不然。每间房都有一个极小的天窗,你们认为寻常人即便是孩子也不能通过,便理所应当将之认成密室杀人。我冷家有一门绝技,缩骨功。我自幼修炼已有所成,这一切都只为了报仇,那几个畜生是他们该死!十五年前我只有四岁,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那几个畜生见财起意,早已对冷家财富垂涎三尺,他们五个是冷家堡的护卫首领,深得爹的信任,但他们猪狗不如以怨报德!那一夜血染门庭,惨叫连连,我亲眼看着爹娘亲人惨死眼前,若不是我的贴身丫鬟拼死相护将我压在水缸中躲过一劫,我那时便已死了。但我活着日夜为仇恨煎熬,这十五年来日日夜夜我都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报仇雪恨!为我冷家三百三十四口性命报仇雪恨!他们以为跑到这千里之外的栖霞城就可以躲过一生,逍遥自在了么?那些畜生该杀,我没有杀错,没有杀错……”
少年的声音冰冷颤抖,满是仇恨,几乎低入尘埃之中,在场的所有人听完之后都愣住了,没想到一场残忍诡异的密室杀人案之后竟有这样一个故事,这少年固然可怜可叹却也可怕,最后只余下心中长长地叹息。
事情的结尾,金瑞安画押认罪,金翠莲无罪释放,但烈飞烟并未感到轻松,反而觉得愧疚,却也无奈。金翠莲释放之后哭倒在牢中,怨恨她揭穿真相,害了她儿子性命。
明明是真相,却往往不如人意,但法便是法,犯罪便要伏法,可发与情总是相互矛盾,看着那母亲怨恨的眼神,她突然觉得她是不是做错了?
接下来的几日烈飞烟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呆在房间不肯出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吃了睡睡了吃,镖局的人都开始担心起来,不知烈飞烟又是怎么了?
自从那日破了案之后小姐就显得有些郁郁寡欢,似乎有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可是破了案不是一件好事么,他们龙门镖局的人如今在栖霞城内所有人看到他们都投来讶异尊敬的目光,龙门镖局已经好久不曾这么扬眉吐气过了。只是,小姐她……
一直以来的信仰遭到质疑,对烈飞烟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纠结到最后她终于决定,以后都不再轻易碰案子,只一心管好龙门镖局,发扬另一份事业。
当烈飞烟一改颓败重新踏出房间的时候,众弟子又再度傻眼了,这大小姐的心情怎么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啊?
“都愣着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啊?都练功,看你们一个个再不练功都该减肥了!是不是这些日子吃的太好了啊?”烈飞烟抱着双臂,轻哼道。
众人闻言错愕的瞪了瞪眼,灰溜溜的一边练功去了。
“对了,胖子!”烈飞烟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众人脚步一顿,同时将视线望向了正在打木人桩的邢彪,同时吆喝,“嘿!胖子,大小姐叫你呢?”
胖子……
邢彪一拳打歪了,粗狂的脸有些扭曲,怒气冲冲的转身在看到烈飞烟时又蔫了下去,“大小姐,有何事吩咐?”
他这是结实,是彪悍,哪里是胖子了?他到底是哪儿胖了?
“月来别苑在哪儿?”
“啊?”不仅是邢彪愣了,所有人都愣了,大小姐问月来别苑做什么?
“啊什么?这都什么毛病?说,在哪儿!”烈飞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们这群人都能让她去招妓了,问个青楼怎么个个都跟吃了鸡蛋似的。
“城西十里长街走到头便是!”邢彪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烈飞烟满意的点头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眸一笑,“胖子,你别不承认,你自己低头看看你那胸……”语毕,她仰首大笑,大步离去。
呃……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扫向了邢彪鼓起的胸肌,邢彪的脸终于扭曲了。
烈飞烟满意的点头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眸一笑,“胖子,你别不承认,你自己低头看看你那胸……”语毕,她仰首大笑,大步离去。
呃……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扫向了邢彪鼓起的胸肌,邢彪的脸终于扭曲了。
烈飞烟沿着十里长街一路晃晃悠悠的朝月来别苑而去,途径的路上,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破案之后原本三步不出闺房的烈飞烟如今几乎整个栖霞城的人都认识了,乍一见人出现在大街上自然都免不了议论几句。
月来别苑建筑面积很大,所以靠近城外,走了许久也不见月来别苑的影子烈飞烟不禁有些急了,直接拉住了一位路人,张口便问,“请问,月来别苑到底还有多远?”
“啊?”被拉住的是一位五旬左右的大婶,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住了,脸上的笑都一并僵住,“烈大小姐,你问……月来别苑?”她没听错罢?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烈大小姐要去青楼?
“嗯!”烈飞烟点头。
“就……就在前面了……”大婶怪异的打量着眼前的眉眼凌烈的少女,一脸的不可思议。
“多谢!”得到答案,烈飞烟也不耽搁转身便走。
“哎,等等!”身后的大婶却突然叫住了她,语重心长的道,“烈大小姐,那月来别苑可不是个好地方,你若没事儿还是别去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种地方多不好!你可不知,你如今已成了我们栖霞城所有女人学习的榜样呢!”既是榜样又怎能去青楼那种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