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还有事?”再说话,独孤冥已经穿好衣服了,慢条斯理的扣紧最后一颗扣子。
南朝皇帝咳嗽一声,发现阮浓一直盯着自己,连忙捂住嘴:“寡人听说你冲到火场救皇妃,就过来看看!”
独孤冥孤傲的扬起下颚:“现在看到了!”
父子两个你来我往,僵持不下,这是,何鹤赫在外面敲门:“主子,微臣查到起火原因了!”
何鹤赫进来,发现房间里并不只有独孤冥与安平,还有尊敬的陛下。披风一挥,何鹤赫单膝跪地,头微垂:“臣,何鹤赫拜见陛下!”
皇帝微微颔首:“起来吧!”
何鹤赫是独孤冥的心腹,尤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传递消息,劳苦功高。所以,皇帝对他还是很关照的。
“查到什么?”独孤冥侧身坐下,样子好像要准备听一段漫长的故事。
何鹤赫站起来,一五一十的禀报:“臣在偏殿的残骸里发现被烧焦的肉片,还有……还有一些骨头!”
独孤冥转过头直视阮浓:“你在里面干什么?谁让你去的?你见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铁笼子里!”
一字一句皆是质问。
阮浓不说话,转头看向南朝皇帝,何鹤赫见阮浓看皇帝陛下,他也跟着看。
两道不一样的目光下,南朝皇帝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身后并没有人,他有些激动:“你们看寡人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阮浓道。
“时间不早,寡人还有事!免你上朝一个月,除夕不用进宫祈福……好好休息吧!摆驾!”
太监立刻进来搀扶皇帝。那个速度有些像落荒而逃的架势。
阮浓眯起眼睛,看着皇帝佝偻的脊背,还有那忍不住溢出来的咳嗽,她心里无限悲哀,如果她的父亲还在世,她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被太监搀着的。
“回答我!”独孤冥忽然出声。
阮浓连忙回头,一五一十将事情所有的经过告知,连带着如何教那个蒙面人点火的过程也全盘托出。
“按照实际情况来看,那把火……我也有责任!”阮浓做了一个总结,发现独孤冥的脸彻底黑成焦炭了。
独孤冥刚想发怒,何鹤赫连忙又说道:“主人,还有一个消息!”
何鹤赫心里很肯定,当他说完这个消息之后,主子的心再也不会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了。
“什么事?”独孤冥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怒火,瞥了一眼阮浓,意思是等下再收拾你!
何鹤赫神秘兮兮的凑近独孤冥:“最近皇城外发现大批的中原武陵人士,臣已经彻底打探过,这一次,他们是召开武林大会,从中选举一名德高望重的人当武林盟主,届时统治全武林!那个……飘渺宫也在其中,听说阮门主也来了!”说完,何鹤赫刻意看了一眼安平,心里冷笑,你再神啊,再神啊,阮浓来了,你就等着下堂吧!
何鹤赫得瑟的等候独孤冥失控外加激动的回答,比如说,真的么?本王马上就去。或者,你没听错?阮浓来了?
但是……可但是……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啪嗒……何鹤赫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主子,心里只想到四个字……移情别恋。
“何鹤赫好像很伤心啊!”阮浓望着何鹤赫低垂的肩膀,一步一步朝外面挪动,转头看向独孤冥。
独孤冥阴沉着脸,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那个蒙面人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说啦,他说靠后点,万一真烧到你就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也很奇怪的,送信的人好像在王府里来去自由,加上那间偏殿她以前住过,根本没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想在王府里做那么多事,比如装机关啦,或者准备可以燃烧的稻草啦,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除非他本生就是王府里的,或者,他可以随意出入王府。
到底什么人能这么做呢?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南朝皇帝!
想起那个蒙面人与自己的对话,阮浓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但是她很不能理解,皇帝到底要做什么。这不是一个游戏,只是为了好玩,这说白了,就是一种试探,不是试探她,而是试探独孤冥。
独孤冥握紧拳头,刚刚被包扎好的地方,因为用力又渗出血来,不一会整个纱布已经变成红色。
他表情阴鸷,脑子里全是不久前那场漫天大火中,她被扣在一只铁笼子里的样子。心口莫名传来一阵后怕!
只为了一张写着西易的字条,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什么目的的情况下就冒然与人见面。
那个西易就那么重要?
“独独,你的手疼不疼?”阮浓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他面前,轻轻执起那被血染红的手掌。
伤在他身,痛在她心。她已经很后悔了,如果不是她,独孤冥根本不会受伤,而她,也不会这么心疼。
独孤冥缓缓抬起眼,望着她澄净的眸子,寂寥的问道:“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是一个随时供你差遣的护卫还是其他的?而你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换句话说,他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费尽心思的呢?
独孤冥有时候的在想,他为什么要救她?恨到极点时,他真的想过将眼前这个人一刀了结,或许这样,就能彻底断了心中的执念,或许这样就能治好被她伤透的痛,然后用时间慢慢将这个人逐出自己的心房。但他做不到……当你爱上一个人,彻彻底底的爱上之后,那个人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就算那部分已经病变了,腐烂了,你也不想丢弃掉,除非你到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