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是多少?”
“恩……飞檐走壁啦,从房顶上跳下来啦之类的!”
这还叫一点点?他看已经够多的了,一个废她武功的想法陡然出现在脑子里。
独孤冥沉思半晌,回头:“还不谢谢皇妃!”
何鹤赫连忙跪地磕头:“谢皇妃求情!”
独孤冥一路大张旗鼓的抱着阮浓从偏殿走到寝宫,一路上,来来回回的侍卫宫女都看见了这一幕,独孤冥仿佛有意炫耀一样,并不避讳。
阮浓偷偷把脸埋在独孤冥怀里。
“干什么?”
“我不想让人看见脸!这不是我的!”
“回去就把你撕下来!”独孤冥咬牙切齿!
这个碍事的脸皮看一眼什么想法都没了!
回到寝宫,阮浓从独孤冥身上跳下来,傅太医已经早早的听闻此事,所以,独孤冥一进来便迎上去:“让臣帮殿下看一看!”
独孤冥连看都没看傅太医一眼,直接指着阮浓:“先看她!”
语气明明那么冰冷那么无情,那么不屑,可是怎么听都觉得温柔至极,好像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阮浓听话的伸出手,她知道,这时候如果不听话,独孤冥肯定会发飙的。
半柱香,傅太医拱手道:“皇妃一切安好!没有大碍!”
独孤冥满意的点点头,傅太医连忙拉开一张椅子,示意独孤冥坐下。
“殿下请!”
独孤冥稳稳的坐下,阮浓绕到他身后,看着傅太医用剪刀剪开衣衫,她的心猛的一抽。
血肉模糊的皮肉与衣衫交杂在一起,要用小镊子捏出来,有的地方焦黑一片,露出白森森的肉。
阮浓捂住嘴。独孤冥不悦的回头:“出去,不要看!”
傅太医也同意这个提议,待会处理起来比较血腥,皇妃怀着孩子,不宜看这些,搞不好还可能受刺激,造成胎儿不稳定。
“皇妃,殿下说的是,您还是出去吧!等臣包扎好了,您再进来一样的!”
阮浓倔强的摇摇头:“不要,我就站在这里陪着他!”她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呆在有他的地方。
独孤冥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桌子:“叫你出去听不见吗?”
阮浓浑身一震,握紧衣袖下的手,低着头:“听不见!”
傅太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皇妃,心里不知道是佩服还是什么,就觉得她真的不是一般人……
独孤冥再也无话可说,别过脸,不理她。
伤口不深,却很狰狞,阮浓将手握在胸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医的动作,每捏出一块布料她就抽一口气,好像这伤在她身上一样。
有的地方有小水泡,太医用针挑开,独孤冥眉头都不皱一下。
等做完这一切,傅太医用纱布将独孤冥的腰裹了一层又一层,一边嘱咐:“这些天切记不可沾水,也不要吃辛辣之物,这药臣亲自配的,虽然有些疼,但是效果很好!”
傅太医收拾药箱,躬身退下。
屋里,一片安静,独孤冥坐在桌子边一动不动,仿佛正在酝酿什么,阮浓知道独孤冥还在生气!
半晌,独孤冥嘶哑的开口:“难道跟我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
“啊?什么?”
独孤冥猛的转身,瞪着她,一字一句:“在你心中,难道我和你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
他并不在意为了救她而受伤,而是这个女人……一个人去冒险,连跟他说一声的想法都没有,他怎么知道下一次的危险什么时候落在她身上,如果下次他没能及时赶到,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该死的人!
阮浓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眼眶一热。
当时是被西易两个字弄懵了,她以为西易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话要告诉她……其实她有想过,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所有的事都跟他坦白,从小到大,所有的事……
阮浓像做错的事的孩子,低着头任他说,绝对不回一句话,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阴柔的喊声:“陛下驾到!”
独孤冥浑身一震,仿佛十分不喜欢这个人。
阮浓也感觉到独孤冥的变化。
“快,帮我穿衣服!”独孤冥顺手将衣服丢到阮浓怀里。
“哦!”
从小到大,她哪里伺候过别人穿衣服,领子怎么弄,腰带怎么绑,她一无所知,连她自己的衣服都是西易帮着穿的呢,所以,等传说中的南朝皇帝驾到的时候,只看见独孤冥一条手臂露在外面,另外一条手臂正在往袖子里钻,腰间被人用外袍围着,不伦不类。
阮浓顺着独孤冥的目光朝另一边望去,一位身穿龙袍的男人昂首阔步的踏进来,他的个子跟独孤冥差不多高,只是年纪的问题有些佝偻,两鬓发白,眼角的鱼尾纹柔顺的散开。阮浓似乎看见了五十年后的独孤冥。
相似的蓝眸,一样的眼神……
“寡人听说你受伤了!”皇帝的声音略微带着沙哑,令阮浓浑身一震,好他妈的熟悉啊!
“死不掉!”独孤冥瞥了一眼自己这副造型,扶额无语,最后只得自己动手。
皇帝挥挥手,跟随过来的太监躬身退下。
“寡人来!”皇帝搓了搓手,上前一步。
“不用!”独孤冥一侧身,躲了过去。
皇帝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阮浓,指指正在跟衣服作战的独孤冥:“你就是这样伺候你的夫君的?”
阮浓点了点头:“恩!”
“一点都不贤惠!”南朝皇帝带着失望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