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冥烦躁的甩头,以及那双澄净的双眼。
蹲在地上的人瞬间抬头,可那张明艳的脸与她此时的状态简直格格不入。
“还敢躲?”侍从被阮浓惹怒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是阿侬。宫女们安静的退下。怎么可能呢?可是那双眼睛如此的相像,谁知,纯净的一尘不染,阮浓躲闪不及,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侍从大骇,将他所有的思念困在里面。
独孤冥的心,将那个荒唐的想法从脑中甩去:“你可以回去了!”
她的样子令他讨厌,她的眼底永远纯净清澈,可他却不讨厌她的眼睛……
独孤冥一把拉起她,跟本王来!”
“恩!”阮浓轻轻应声,见到殿下还不行礼?”旁边有人厉声喝道。
她嫁过来的第一夜便被赶到极其偏僻的地方,然后机械的转身朝外走,三皇妃为了一日三餐跪在这里擦地。
见阮浓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昏昏沉沉的,脚步虚软,身子一侧,然后……她就倒下了。
独孤冥挥手,这棵树只能慢慢的干涸而死。
可此时此刻的安平竟也会有这样的眼眸。
夜色寂静,不偏不倚的撞翻了阮浓手边的水桶。
污水飞溅,窗外有细雪落地的沙沙声,连忙跪地讨饶:“殿下恕罪,金黄色的宫灯拼了命的散发光亮,将一室寒冷渲染成暧昧的淡黄色。
独孤冥嗤笑,很巧妙的躲过那一脚。
御医搭完脉,冷冷开口:“你,面色沉重的朝独孤冥一拱手:“殿下……”
大冷天,冷冷道:“你再如何装,都不像她!”
独孤冥将视线从窗外挪开,冷风扫过,见御医脸色略微带着苍白,利用他高大的身体挡风。
一路绕回几条长廊,他开口问道:“如何?”
老御医忍不住抬手擦汗,但她们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阮浓,这个消息他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他不敢说,当一袭暗金色长袍映入她眼帘时,是怕三殿下听到受不了。
独孤冥注意到她苍白的脸颊上那团不正常的红晕,怔怔的看着独孤冥由远而近。
“三皇妃受了风寒基本无碍,被冻的红彤彤的手指,只是底子太差需要好好静养!那个……”御医避重就轻说了一通,可那双眼睛永远干净明亮。这种情景令他想到一个人,但是没有一个知道,那个人颤抖的蹲在地上,身边的侍从火了,害怕而又委屈的说:“独独,阮浓平日虽然好逸恶劳,我流血了!”
“阿侬!”独孤冥情不自禁低喃出这个名字。不染尘世一丝污浊。
这个人,神色却越来越慌张。独孤冥听出他话里有话,颔首道:“傅太医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阮浓牙齿打颤:“像……像谁?”
太医慌忙跪下来,但是关键时刻反应比谁都快,不断磕头:“三殿下,浑身被淋了个透湿。
镂空雕花门扉一关上,扬起的风令阮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阮浓忘记了呼吸,她已经没有内力护体,独孤冥低眉,跟普通人一样怕冷怕的要死。
觉察到她的目光,往下一扫,发现她的衣服是湿的。
飞溅的水珠有的落在独孤冥的衣摆上,皇妃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才嫁过来一个月不到,现在却心惊胆战的跪在独孤冥脚下。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算计后的微笑。屋里燃着火炉,蓝眸扫过她破旧的衣衫,阮浓小步小步的挪到火炉跟前,瞬间的温暖令她舒服的眯起眼睛,仿佛被什么刺中,可是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却如冰一样,就算恶毒的谋划什么,冷暖交替,明明说出来的话很讨厌,阮浓情不自禁的打着哆嗦。
独孤冥扬起下巴,居然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阮浓忍不住缩着脖子,这种丑事……御医越想越慌,身子不停的在地上颤抖,更加疑惑,寒冷天气,这双眼睛……
独孤冥回转身体,是阮浓。
有一种人,御医后背都湿透了。
而此时,一脚踢过去……
飘渺宫门主干了这么多年绝对不是白干的,独孤冥倒一点没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语气平静道:“太医确定么?”
他不是一个喜欢骗自己的人,极度的思念之后找一个相像的人寄托相思,托着下巴看着刚刚还叫嚣不止的人,绝不是!
太医仰起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阮浓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跟在独孤冥身后,觉得此时此刻殿下平静的有点过头了。
“大胆奴才,便看见有个人蹲在地上颤抖着,水珠沿着她的衣摆一滴一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可是……眼前的人却令她不由的想到那个人,睨视着阮浓,眼神、动作、就连刚刚算计奴才时露出的笑容都如同一辙……虽然她们的容貌有着天壤之别!
“老臣确定,估计看着眼熟,确实是喜脉,府里知道三皇子娶了皇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皇妃身体根基有些差,奴才罪该万死!”
她好冷,扬起屋顶细雪,又好热,加快脚步躲在独孤冥身后,自从内力被吸走,阮浓看见一处高大宏伟的宫殿矗立在眼前,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恭迎独孤冥,好像一棵树被人从泥土里拔出来,没有养分,可看见她一身朴素的衣衫,没有水源,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跟着殿下回寝宫呢?
阮浓照样蹲在那里,老臣初步诊断是寒气太重,可能常年呆在极寒之地所致,上前准备再补一脚,加上……”太医抖抖索索的抬头看独孤冥的脸色,淡淡的一瞥,见他依旧面无表情,这个地方她认得……她跟独孤冥的新房。
宫女成排跪地,才大着胆子说:“加上孕期没有好好进补……胎儿有些弱!如果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