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浓想挣脱,奈何独孤冥抓的死紧,五指像鹰爪一般,让人挣脱不得。
“我说不准去!”
“大胆,咱家金牌令箭在此,你是什么人,敢违抗皇上?”那名太监尖着嗓子喝道。
独孤冥睨了他一眼:“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太监倒退一步,见独孤冥眉宇硬气凌然,一身孤傲不可一世,在宫里呆久了,看人是吃饭的本事,只一眼就知道独孤冥不是一般宵小。
日头偏西,阮浓一直与独孤冥僵持着。
“这是圣旨!”阮浓叹气。
独孤冥眯着眼,并不回答,就是这么看着她。
东恒等人在后面屏住呼吸,每次门主做了决定他们都很少有机会反驳,如今独孤冥却能阻止门主,这一刻,他们觉得独孤冥已经不是那么讨厌了。
“非去不可么?”独孤冥一字一句问道。
阮浓微微点头,这是唯一一次能够跟皇帝面对面,她谋划了五年才有这么机会,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一路走来,多多少少了解到阮浓有很多迫不得已,却不懂这种‘迫不得已’能让她这么拼命。独孤冥瞬间张开眸子,一把将她抱住,转身对那个公公道:“门主赶路幸亏,能否通融下过完今夜再走!”
不等公公回答,便抱着阮浓凌空一跃,登上雪峰。
公公目瞪口呆,忽然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北辰风果然不负‘识相’这两个字,见独孤冥一走,立即缠住公公甚至将身上所有银两送给他。
“小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公公也累了,不如歇息一天再走也不迟!”东恒补充道。
吃人嘴软那人手软,传旨的公公支支吾吾,最后半推半就的被东恒拉上飘渺峰,身后的侍卫原地待命。
回到飘渺宫,得到消息的众人已经在门口恭候,但是他们没有看见门主,只看见一团青色的影子从眼前划过。
东恒紧跟上来草草打发其他弟子,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叹气。
外面的空气很冷,独孤冥已经逼出九根摄魂钉,内力大大提高,所以他无需再惧怕这寒冷。
阮浓乖巧的跟着独孤冥一路走,手被他拉着,温暖的包裹,像这世上最温暖的巢,将她所有的后顾之忧全部包裹进去。
断壁山崖,他们上了飘渺宫最高的飘渺峰,平日里四大护法根本不会准许她到这么高的地方,所以,阮浓第一次从这么高的角度去俯视整个飘渺宫,那是一种极其空旷的舒心。
独孤冥的轮廓被月色勾勒的越发冷凝孤傲。
良久,独孤冥转身,眉宇间那火焰的印记红的刺眼。
“阮浓!”
“在!”阮浓屁颠屁颠的凑到他眼前。
独孤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冰冷的唇印在她额头。
“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这么久以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目的的,前去天波峰本就是幌子,他晓得幕后之人就是她,但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关他的事,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心意明了,便不想留一个芥蒂在心间。
见阮浓迟疑,独孤冥继续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
“我……”
“阿侬,你希望我查到,还是你自己说出来?”他摩挲着她的脸蛋,语气诱惑道。
任何人跟皇家牵扯在一起必定没有好事,因为她的关系,他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所以,在想出对策之前,他要知道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好方便日后部署。
同时,他也明白,阮浓跟他一样,心里有个地方是触碰不得的,因为那里太过脆弱,脆弱的稍微一碰便鲜血淋漓。表面的开怀只是伪装,今夜他刻意留下她,就是想将她心里这块壁垒攻破。她背负的一切将从今夜开始,全部移交到他身上。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天色渐渐暗沉,黑夜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天边的晚霞。飘渺宫白雪皑皑,一轮弯月吃力的从云朵挣扎着出来,银色的月,银色的雪,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
一只白鸽扑腾翅膀落在飘渺殿额屋顶上,黑暗中一人身手矫捷的将白鸽吸入掌心,取下铜管,打开纸张,上面赫然写着……速取虎符,不得有误!
那人将纸条撕碎吞入腹。然后将准备好的纸条塞入铜管,一松手,小白鸽扑簌飞起,然而下一秒,那人突然凌空跃起,将飞到半空的小白鸽一把捏住,力道很大,白鸽瞬间被捏死。扔掉白鸽的尸体,那人抽出铜管,掌心一用力,铜管粉碎,连同里面的纸条也跟着成为粉末。
阮浓仰着头:“你真的要听么?”
独孤冥抿唇不语,忽然解开大氅扑在那雪地上,自己支着一条腿坐下,然后一用力将阮浓拉进来,用命令的口吻道:“坐到我怀里说!”
阮浓低头,腰间是独孤冥强而有力的手臂,温暖的环住她,是这样的安全。但是她的心却不由的泛起酸楚,要把曾经的一切剖开,那些东西,本就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凭借,它高贵的不可被探测。
可是她依然想说一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那般的强悍,这种强悍已经将她整颗心紧紧缠住,轻而易举的安抚她的不安,她的惶恐。有他在的地方,便是春暖花开,他一走,她的世界又变的阴冷灰暗。
她抬起头,靠在他怀里慢慢开口:“我们飘渺宫其实是皇帝麾下的暗卫,专门解决皇帝在朝堂上解决不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