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天波峰,皇后,这三个词在独孤冥脑中来回转悠。
豁然,一个不好的想法诞生。
安平曾要他说服阮浓放弃攻打天波峰,那么说明安平早已知道白道准备前来剿灭,一路上虽有困难阻碍,有好几次,敌人都有机会将他们全部歼灭,而他们却放弃了,任由他们前来。
这有点像引君入瓮。将他们引进来……然后一起消灭?
独孤冥心里一顿,仔仔细细的观看了下四周环境。这里地处山洞中,外面围绕一圈瀑布,如果在里面放上炸药……
“有炸药!”独孤冥猛然回头朝身后人喊话。
“什……什么?”南怀素结结巴巴。
但那个不停比划的人愣了一下,下一秒却疯狂的点头。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心里暗想,怪不得这么容易就被攻破,原来是想炸死他们!
东恒第一个念头就是拽阮浓往外跑,但是,那个位置却是空的。
“逍遥七七也不见了!”
一间极为隐蔽的密室里,逍遥七七、凤子玉、半月缺还有阮浓各占密室一角,中间有一位蒙面人手持火把,在他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导火索。
逍遥七七一蹦一蹦的跳到阮浓身边:“阿侬,早知道就该把他的手砍掉!”
“那你为什么不砍?现在好了,他动一下,我们就碎了!”凤子玉声音很好听,所以骂起人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生气。
“人家不是想试试,一个不会说话的狗狗,会不会被主人丢掉嘛!”
“老妖怪,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人家人家,闭嘴吧你!”半月缺手抱琵琶恶狠狠瞪着中间那个蒙面人:“兄台,你这个内鬼都做的人尽皆知了,何必还带面罩呢?拿下来吧!”
那人听了,竟然伸手缓缓拉下面罩。
慈航!谁会想到,武当大弟子,日后武当的掌门人会是天波峰的人?
逍遥七七恨不得立刻出去将卓非那个大笨蛋拉进来好让他瞧瞧这场好戏。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就是内奸?”阮浓看他。
慈航早已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他能来此点火,便没想过要活着出去,但他临死前,却想知道到底什么地方留了痕迹叫人看出来,所以,慈航将火把稍微抬了抬,示意她说下去。
“其实那夜你打我那一掌的时候,逍遥七七他们已经到了,我刻意装作没事他们才没有现身,之后逍遥七七尾随你们,发现其中一名刺客竟然换了一身衣服从客栈后门进去了,那个人就是你!”
慈航面色发白,觉得不可思议。豁然想起逍遥七七一见面就将他喉咙掐碎,想必是为阮浓报仇!
想到这里,他更加恨起来,目光一凌,将火把靠过去。
“慈航,我小时候曾经听空虚道长跟我爹闲聊时说过,他座下弟子无数,但最心疼的便是一名叫慈航的弟子,说你从小命苦,无父无母,饿晕在武当脚下被人用碗清粥救了一命,他看见你第一眼,就打心眼里喜欢!若他今日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原来是天波峰的走狗,你想他老人家会怎么想?”阮浓盯着他,似笑非笑。
慈航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狰狞,指着逍遥七七与阮浓,那恶毒的眼神谁都看得出,他在诅咒。
阮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打天波峰的主意,所以他才被派来阻止,如果不是她,他依旧是武当的大师兄,空虚坐下最得意的弟子!
“阿侬,他在骂你!”逍遥七七握着拳头,放在小嘴边上,气愤的看着慈航。
“你死不足惜,可你师父日后却要背负着你给他留下的烂摊子,你于心何忍?”一向喜欢看戏的半月缺忽然开口。
慈航愣了些许,仿佛在挣扎,可下一秒,他却毫不犹豫将导火索点燃。
嗤嗤火星沿着墙角一路烧过去。
慈航像解脱了似地跌坐在地上,然后狂笑起来。
多少年的担心受怕终于在今天得以结束,慈航靠在墙上痴痴的笑,门口豁然闪进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孽徒,还不速速住手!”那人仙风道骨,头发花白。
空虚道长真的在天波峰?
不,他根本没在,而是刚刚混在人群里跟进来的。
慈航瞪大眼不敢置信。
师傅两个字就含在嘴里,可他喊不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
空虚道长一脸悲悯,沉痛道:“慈航,切莫一错再错!”
慈航愣了半晌,耳边是导火索的燃烧声,地洞潮湿,为了怕炸药受潮,便将其安放在后山。所以爆炸还需要些时间,但这点时间明显是不够让人逃出去。
就在大家以为慈航已经无可救药时,却见他抽出腰间的刀追着那不停燃烧的火星想砍断它,一边砍一边朝空虚道长嘶哑的呼喊。
快跑,快跑师傅!他只想完成任务,但这个任务里并不包括他最亲最爱的人。
“别砍了,炸药早被人弄转移了!”阮浓好心提醒他。
慈航惊愕的看过去,发现其他几人都在那得瑟的看着他,幸灾乐祸朝他笑,仿佛在笑他的痴傻。
从慌乱中整理头绪,慈航再次跌坐下来。不可能,白道的人一起冲进来了,怎么还会有人移走后山的炸药?
阮浓笑而不语。
忽然,背后一阵凉风掠过,她腰间竟多了一条钢铁般的手臂,阮浓来不及惊呼,鼻子便撞到一堵坚硬的胸膛。
下巴被人狠狠捏住,她被迫仰头与头顶那双冷意森森的眸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