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大少爷已经关照过那里的人了,他们不敢对冬儿怎么样的。”秋儿叹着气说道。
“怎么能不担心?那可是内牢啊!冬儿根本就不该在那儿的,她没做错!”夏儿怒气冲冲地吼道。
“我们都知道这错不在冬儿,她也是气不过那离家少主伤了小姐,才出手的,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是那毕竟是离家少主啊!老爷没有当场处死冬儿,只是把她关进内牢,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春儿的声音里很是凝重。
离家少主?难道是那个混蛋小子?冬儿她是为了我才……冬儿,琼儿对不起你,等琼儿醒了,一定想办法让你回来。
“哼!那他离家少主伤了我们小姐,就这么算了?他离家的人也太过分了,少主不知分寸胡乱伤人,那三个隐身的暗卫竟然不加阻止!”
“他们三个吗?现在怕已经是死人了吧!”秋儿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离家少主我们动不了,那三个小小的暗卫,少爷和老爷能轻易放过吗?想要让此事平息,离家势必得交出那三人来!”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了。花雨琼也有些黯然,原来,当时旁边还有别人啊!想想看那些暗卫也是很无辜的,当时那种情况,自己连召唤出瑶光的守护能力都来不及,更何况是那些隐身在暗处的暗卫呢?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暗卫们的职责就是守卫主人,听从命令,必要时成为主人过错的替死鬼。
一定程度上,暗卫们就如同一件工具而不是人,花雨琼虽然有些怜悯他们,却绝不会为这三个暗卫的命运担忧,因为,她明白,若是当时离家那混蛋小子大怒之下,叫他们杀了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的。他们是立场对立的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比起那三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更忧心冬儿的命运,经此一事,她就算被放出来了,怕是也不能在留在花家主宅了,那个不爱说话外表冷漠,而论对她的关爱却丝毫不输给其他三人的奇特女子会怎么样呢?一想到这里,花雨琼就感到一阵心痛。对那个重伤她的离家少主也更为愤恨。
快点,快点醒来吧!
月色凄清,夜风孤寂。
韩默坐在自家门前的高石之上,抬头仰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一如既往的,他不感慨自己的命运,不疏解漫无止境的孤独,不怨愤冷心冷情的爹爹,亦不去想念早已模糊了容颜的亡母,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看着月亮,任晚风吹拂起他的衣袖,好像是在发呆,然而却心思清明,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
可是,今日又有些不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直坐到天明,不过一个时辰以后,他的身影就倏然消失在了高石之上。
已经三天了,花雨琼没有再来,也没有吹响他送她的口哨,这没什么;可是,沐岚也没有出现,这就太奇怪了,自从他们相识以后,沐岚基本每天都会来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吧?花家怎么了他不是很在意,可是,那里有沐岚,一个硬要与他朋友相称又赶不走的家伙,更有花雨琼那个知道他重大秘密的很有威胁性的存在,于是,这一趟查探便成为势在必行。
轻车熟路地跑到岚院,利用夜的遮挡和风的掩护,他成功地不被发觉地潜入了院子里,却奇怪地看到沐岚一脸紧绷地站在那里,面向一栋灯火通明的屋子,白色宽大的衣袖下,双拳握紧,眼神忧郁,平日里那阳光普照的气息全然消失,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燃烧着怒火的凤凰,却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无法自由地飞翔。
不曾料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韩默有些吃惊了,他看了眼那栋灯火通明的屋子,从沐岚和暗卫们发现不了的光线死角潜入了房子里。
这是一间装饰得非常秀气可爱的屋子,有三个面带忧愁的侍女或站或坐或走地守在其中,而她们焦急的目光都集中在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的小小人儿。
韩默木然地站在蜡烛的光所照不到的暗影里,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那张在他心里渐渐变的清晰的面孔此刻失去了她应有的红润色泽,那双可以在一瞬间变幻数种情绪的眼睛收敛起它所有的神秘光辉,不让他窥视其中的奥秘,那曾经缩在他的怀里安睡的身体此刻僵硬地躺在床上,不会突然地跳到他的面前,用认真的神情跟他说着与她年纪完全不符的却令他有些向往心动的誓言。
侍女们或悲愤或无奈或伤感的对话被他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门外沐岚那愤怒却无法发泄的表情在他的脑海里回荡,韩默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那房间的暗影里,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亦没有人发现他的离开。
“爹爹,你怎么能把我的暗卫就这么交给花泽辕呢?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伤的他女儿,我负责!”花家的客房里,白衣少年愤然对着背对着他的中年男子慷慨陈词,语气里满是不满。
“胡闹!”中年男子转身喝斥,烛光下,那一张原本透着和气的略胖的容颜此刻满布着狰狞与杀意,将少年急欲争辩的话语生生卡在了喉咙之中。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我们离家的传家宝丢失,几乎可以肯定是花家所为,本来我这次有八成把握可以让花泽辕把东西给我乖乖吐出来,可是你呢,不好好待着,尽给我出去闯祸,还把花家小姐打成重伤,昏迷不醒,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下子,给花泽辕抓住了把柄,不仅东西讨不回了,还得被迫交出自家培养了多年的三个最出色的暗卫!离老爷心那个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