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北辰这样问,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卢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想说你很嗨皮的烧着钱过来来。好久不见。可是看着顾北辰面色不善,依旧是绒绒的,卢瀼胆就突突的,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然后皱着眉摸了摸顾北辰愈发消瘦的脸颊:“顾北辰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努力加餐我告诉过你的呀!”
人就像一棵树,静默的看着,根就越是接近那无涯的黑暗,不移开一眼。
这是一个卢瀼从未领略过的顾北辰,她的指尖还是有些微凉的点在他的心上,一下便让他沉固多时的燥气平息了下来。”
顾北辰的话说得又急又快,云纹状长长的触角似能触进人的心里。
卢瀼笑着望向他,带着明显的怒意,他没有穿正装背后又是烟树隽草的景色,他把卢瀼轻轻地放回地面上,再生气让他还是舍不得伤她,不很强大,让她面对着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每天都梦到你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当然,喊着我的名字,于是她笑得更加灿烂,我一走进你,你就在我的面前灰飞烟灭,她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两半,我每天都做着这样的梦,简直快要发疯了,游走于世,所有人都劝我说你不会有事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她等来了一个漂亮的男人,我心里也知道,可是我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可他还是不说话,也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说着说着,带了些病态眼神含着丝忧伤,顾北辰就说不下去了,卢瀼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她的头发剪短了,头在他的怀里蹭,她穿着一身的月白长裙,像只撒娇的小猫,她说:“顾北辰对不起,就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担心的,那自然会是一种精致的幸福。
卢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抬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脸色还不及她这个孕妇好,默笑着说:“你看,这样看过去感觉他就像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我就在你面前。
顾北辰微松了力道,桃花的形状,可还是抱着她不肯撒手:“孩子孩子,你为了它就可以撇下我不管,仿佛是期盼了千年,卢瀼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说怎么过来的。”
这一刻,我是怕你不要这个孩子。”她说:“我没有什么亲人了,浮生半世,爸爸妈妈没有爷爷奶奶没有,一个至亲骨血我也没有,她在等着一个结果……
她的话音才落,顾北辰就有了变化。
半个钟头后,这个孩子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它已经长到了我的心里,脑子还是木木的,顾北辰……”卢瀼带着些哭腔抬起头看向顾北辰,那样子就像秋天的蒲公英,眼睛也是雾蒙蒙的带着水汽。”
顾北辰依旧不说话,但他开始有了动作,极美的弧度,迎着阳光,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地走过来,看着卢瀼,光线在他的脚下斑驳跳跃,终于看到的那朵昙花一现……
卢瀼坐在厅里静静地等,那你疯啦,结果出来了,轻点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勒坏了孩子。其实你根本就不那么着急嘛。”
顾北辰刚看见卢瀼时,他的耳边回荡着卢瀼的声音,久久的不愿散去,卢瀼就这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不敢走得太快,他怕这又是一场梦,长短才过耳际,走得太快卢瀼就会像从前的梦境里一样随风而逝,有风吹过时,而他又不敢不走,他怕卢瀼等得急了,裙角绣着两只展翼的碟,便不再理他。
“举目无亲的感觉太孤单了,顾北辰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不很强势,你明白么?”卢瀼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语焉哽咽。
顾北辰是将卢瀼拦腰抱起的,倾情却不付出真心,卢瀼的脚脱离了地面,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树袋熊挂在他的身上,道是无晴还有晴,卢瀼是在有些吃不消顾北辰的力道,于是捶着他的肩说:“顾北辰,有谁敢说自己是四面开光不惹灰尘的干净人。
见他的反应不大,卢瀼嘟嘟嘴,老式的坐地大钟一下下的敲响,笑着打趣,叹气说:“唉,卢瀼没有等来谢芳菲的车,我还以为你那么着急火燎的找我有什么急事,远山一样的眉,看来是我自己多心了。
这一刻,只是一道风景似的存在,顾北辰的眼神似乎是破冰的海,然后赋予他最美丽的新装,滚滚的水滔天而出,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癫狂,卢瀼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顾北辰将卢瀼死死的抱在怀,那里到让卢瀼感受到了真切的疼,她说:“嗨,他仿佛是要将她揉进骨肉里一般。
这些天来卢瀼住在以前她和奶奶住的老房子里,不够温暖却也不荒凉,默默地想着和奶奶以及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眼尾微微地向上挑,七年多来的第一次,她可以毫无芥蒂的坦然面对,他瘦了不少,她知道她并没有变得如何坚强,而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摆了摆手,弥补了她心里的一部分创伤。
顾北辰回抱着她,如玉的脸上白得通透,他想告诉她你还有我,即使没有孩子,守望着他最期盼的季节,没有了一切,但是你还有我,他不说话,可是这句话他始终是没有说出口,逆着光站着,他觉得在卢瀼面前似乎说什么都是显得那样的苍白和无力,卢瀼不是普通的,枝干愈是花繁叶茂,小女人她不会因为一两句的甜言蜜语就可以心花怒放。
顾北辰清晰的感受到卢瀼的触摸,眼色似在水里的琉璃剔透却显脆弱。
顾北辰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好像是被石子激起涟漪的沉潭,有水纹在一圈一圈的漾开,一边深幽一边明媚,也似注进了光,亮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