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继续说,声音有着无奈:“我希望你能够无忧的活着,没有任何怨尤,干净爽利即使无心但至少快乐,卢瀼,我想给你这样的生活,所以无论你是开心或是不开心都要告诉我,就像刚才,你可以不必付出太多但你要乖乖的接受,卢瀼,这样,可以么?”
出乎意料的,卢瀼摇了摇头很果断的拒绝,她看着顾北辰渐渐愠色的脸,眉角眼梢都挂着笑,她说?。“替别人做点事,又有点怨才有意思,否则太空虚,所以顾北辰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想要活的更充实,所以我不能只是傻傻的接受,也该为你做点事才可以,你说么?”
这回,顾北辰笑了,亲吻着卢瀼冰凉的鼻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说:“也对,你是该为我做点事的,不若,就给我生个孩子如何?”
这是第二次,他提到了孩子。
隐隐的,卢瀼的心中泛着莫名的痛……
晚上顾北辰蒙着卢瀼的眼睛牵着她的手来到卧室的落地窗前,平整的草地被换上了一棵棵枝茎嫩黄的花苗,夜风里姿曳摇轶。
顾北辰抚着卢瀼站稳,然后来到她身后:“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是预支,可能要再过几个月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丝带从卢瀼的眼上滑落,一直落在顾北辰的指尖,卢瀼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窗外刚刚开垦出来的花圃,笑意盈满唇角,眼睛弯得像天上的弦月,顾北辰从后面抱着她,她的腰很细却并不露骨,小腹略有些凸起,顾北辰将手附在上面习惯似的揉抚,掌心感觉的柔软好像一捧絮。
“喜欢么?”
“嗯,很喜欢。”
“等到七八月就可以开花了,到时我在旁边修一座亭子你就可以一边喝茶一般赏花,再在里面铺张羊毛地毯,你还可以玩拼图,嗯,要不要再养条狗?拉布拉多犬怎么样性情温和还很聪明。”
“不要了这样就很好了。”当顾北辰提到狗时卢瀼的呼吸明显一窒,但声音却没有什么变化。
顾北辰以为她不喜欢狗,笑了笑继续说:“那养只猫也不错啊,以前我奶奶就养过一只ragdoll,长得很可爱,软绵绵的,性格很温顺的,记得小时候我就喜欢扯着它耳朵,拔它胡须玩儿,它都不会咬我的,我给你买一只怎么样?”
“我说顾先生。”卢瀼转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里含着明显的揶揄:“我对带毛的动物都没爱的,ok?还有我是你太太不是你女儿,我知道怎么打发业余时间,不必你操心,再说现在你还帮我种了一块花田我就更有事干。”
“不过……”卢瀼忽然停下来,眯着眼睛看顾北辰,“还真没看出来你小的时候这么顽皮,竟然这么喜欢招猫逗狗的,怪道人们都说三岁看到老了,小时候那么喜欢招猫逗狗等到长大了就开始拈花惹草,啧啧,古人诚不欺我啊。”卢瀼摇头晃脑,啧啧有声的说着。
顾北辰屈起食指划了下她的鼻梁,笑得一脸宠溺:“真是没有想到,你把我看得这么透彻。”顾北辰沉吟了一下,继而又说:“不过呢,你把我说成是沾花惹草,我也不能完全信服的,过去呢,我不过是在一直寻觅,神话里不是说最开始最最开始男人和女人是一体的么,后来因为神的羡慕和妒忌将两个原本连在一起的人拆散,最后人们就在茫茫人海中,开始寻觅自己的另一半,结果有的人很幸运很快就找到了,而有的人呢,则很不幸,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
“那我请问顾先生,你是哪一种人呢?”
“我呀……两种都不是,我是第三种,虽然费了一点时间,走了一段弯路,但还算幸运被我遇到了,顾太,你对我的答案满意么?”
窗外凝白的灯光搅着月色洒进室内,屋子里没有开灯,顾北辰的脸沁着稀释的的夜色,半明半寐却更显深情。
卢瀼将脸埋在顾北辰那怀里,肩膀一抖一抖的,声音闷闷的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她说:“顾北辰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张嘴死的都可以被你说活了,明明就是自己花心,还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看来,这个世界获罪的人不应该去怪法律的严苛,他们只能怨没有长一条像你顾先生这样的巧舌。”
看着卢瀼笑得花枝乱颤,顾北辰颇觉无奈:“顾太,你的eq还真不是一般的低,我刚才是在跟你表白,难道你没有听出来?”
“没有。”卢瀼很坚决地摇头,目光却如一盏被丝风撩过的烛火,微微的闪烁,像在避着风势,“我听到的是一个巨花心的男人对自己放浪行为的狡辩和推脱。”
“所以顾北辰,你的表白无效。”卢瀼双手交叉比在自己胸前表示否决。
顾北辰没有多大表情,看着卢瀼,像是再看一个孩子,卢瀼在他的眼里第一次看到了包容。
顾北辰轻叹了口气,他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呢,相信我这个人可以给你最大的幸福。”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脸上竟然有着几缕不易察觉的忧伤,卢瀼想,这就是顾北辰,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像火般炽烈,亦可以像水般柔情,但如果他愤怒,不论是火还是水都可以将所有覆灭,顷刻之间。
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女人的毒,危险,却该死的诱人,欲罢而不能。
可没道理她就应该应劫而生。
眼波流转,卢瀼笑靥两颊生,歪着头,很是俏皮的样子,字字掷地有声:“那么,如果我说还有人更能使我感到幸福,你,会放手么?”不知为何,有那么一霎那卢瀼的脑中闪过了叶净的脸,神情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