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净没理会小护士的垂涎目光,径直朝卢瀼的病床走去,看见卢瀼手上的毛巾问也不问就接了过来,沿着她的面庞轻轻地擦拭着。
卢瀼的针打得差不多了,小护士给她封了针,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临出门小护士前神情复杂的看了卢瀼一眼,心想,怪不得早上的那个男人会气成那样,原来是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啊,可看着她也不像啊,那么清清秀秀的一个小女人,小护士纠结了……
叶净紧抿着唇,洁白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攥着毛巾,指节上的血管都是清晰可辨的,可是落在卢瀼脸上的力度却是舒缓轻柔的,卢瀼微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叶净依旧绷着一张脸不见一丝缓和。
“叶净。”卢瀼突然按住停留在自己脸颊一侧的手,指尖传来的温暖细腻是她在熟悉不过的触感。
叶净用另一只手隔开卢瀼的手,随后才将拿着毛巾的手抽了出来,毛巾上有粗糙的线头,他怕会磨疼她的脸,哪怕是在盛怒之下,他还是不忍心伤到她分毫,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疼爱呵护的一个人,如今却被别的男人伤得体无完肤的躺在医院里,你叫他怎能不气。
卢瀼的手停在空气里,尚保持着准备给自己一耳光的动作,叶净看着她扎着经脉留置针的手,又开始心软了,拉过她的手一寸寸的擦,没一根手指,每一个关节,擦到掌心时卢瀼蜷了蜷手指,她的掌心怕痒,叶净是知道的。
“叶净,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在叶净面前卢瀼永远是错的,当然她也乐于承认错误。
“我的头很痒唉,可是我的手一只不能动,一只又不能沾水,你帮我洗洗头好不好?”眨着半月形的眼睛,卢瀼难得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若是在平时她这样的态度,叶净会相当受用,可是现在……叶净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拜托,他叶大少现在还是生气的好不好,在这种时候她不哄他就算了,竟然还敢指使他当洗头小弟……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洗。”说完卢瀼就跳下床往浴室走。
这下叶净哪里还有空生气连忙将卢瀼拦住,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一双大眼狠狠地瞪着卢瀼:“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说:“你给我好好的待着。”
“遵命。”卢瀼滑稽的敬了一个军礼。
不一会就听见叶净没好气的声音自浴室里传来:“给我进来。”
叶净指着边沿和底层都铺了加厚浴巾的空浴缸说:“躺进去。”
“哦。”卢瀼依言躺了进去,闭起眼,头向后仰着。
叶净的动作很轻,可不经意间还是会牵疼她的发,可是从他的动作里,她知道他不是很生气了。
叶净看着卢瀼的笑脸,原本被愤怒灼烧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对她就是这样,永远都做不到真正铁石心肠,她就像是他唇角的一朵笑,再伤心只要勾起唇角还会是最开心的样子。
“串串,记着,永远都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好。”
“永远都不要在乎会让自己伤心的人。”
“好。”
“无论好事或是坏事永远都不要瞒着我。”
“好。”
叶净吹干了她最后一缕湿发,她的发柔顺的就垂在他的膝头,只要他的头微一垂下,他就能吻上她的唇。
“还有就是记住,我,永远爱你。”话音未落,他的吻便如一只终于飞过沧海的碟,栖息在她的唇瓣,不可思议的柔软,裹夹着噬魂的甘甜,此刻,即使她的唇齿含毒,他也依旧含笑饮下……
叶净的吻缱绻得像一缕丝,缠缠绕绕,搅得人心痒,卢瀼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不经意间纠缠进了这缕丝里,明知是错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向要迎合。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愈发凌乱的气息和清新的香草味,那是他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叶净的舌尖浅浅的勾勒着她的唇形,眼里带着倾世的宠溺,葱白莹润的修长手指穿过卢瀼轻垂的发,一梳到尾,他说:“卢瀼,我爱你,你可知道?”
卢瀼仰着头,缓缓的睁开眼,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掉在地上,碎成花的形状,她说:“你知道么,我这一生都在错,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幸运,没有对错,就像一份礼物无论价钱几何,至于我都是至宝,叶净,这样的你我怎会不珍惜。”
“你的爱,我知道,可是对于这份爱,我却终其一生都不能给你回应,叶净,这样的我,你还打算继续爱下去么?”
她和叶净玩了五年的爱情捉迷藏,终于在此刻揭晓,卢瀼不傻,这么多年来,叶净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爱,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怎么会宠溺包容到那般地步。
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她对着杂志上咬着荔枝的美女发呆,那是一副很美的画面,穿着旗袍的美女,背景是缤纷的果园,剥了壳的荔枝凝白如脂,被美女的樱唇轻轻咬开,果汁如雾,仿佛透过纸页都能闻到果香的清甜。
那时叶净正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脸的垂涎,笑意圆融。
“怎么,馋啦?”叶净捏了捏她让自己喂得愈加莹润的脸,声音和悦得拂过青柳的风。
“嗯。”她老实的回答,上齿紧咬着下唇,眼里满是渴望,“叶净,你说,现在有卖新鲜的荔枝么?”她问的问题明显是人头猪脑,现在是数九寒天,哪里有荔枝买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