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没问题。”
那护士让孩子签了个名,留了电话,就打算把我交给他了,还十分“负责”地问了一句:“你家长同意吗?”
“同意,同意,快点吧,再迟了警察就来了。”孩子催促道。
“好的。”护士边说着,边将我向外拖,我死死地扒住笼子,大声喊道:“不要啊,我要等我妈妈,我的主人很快来接我了,你不了解情况……来人啊。”
“咦,这狗怎么不肯走?”那护士还安慰我:“你马上有新家了,还不快点走,机会难得,人家还有车呢,肯定是个有钱人。”
“我要等我妈妈。”我哭喊道,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她的力气大,她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狠狠地将我一扯。
“给你,好好对它。”护士完成任务似的英雄一般,对那小孩子说道。
太不符合程序了,别的狗狗被领走全部要签领养协议,并且医生要跟领养人谈很长时间来了解情况,怎么我就被一个新护士不明不白的给推出去了呢,她以为流浪狗就是包袱,有人领养就该千恩万谢?
孩子抱住我,快速跳上一辆越野车,我徒劳地挣扎着,眼看着医院离我越来越远,绝望的被他们带走了。
“快点走,快点走,我刚才好像看到警察,小心有人开罚单。”那小男孩兴奋地说,又问身边的表哥:“这狗好看吗,我妈会不会同意我养啊?”
“不怎么样,又不是名犬,人家都养哈士奇,雪橇,萨摩耶,拉布拉多,那才叫漂亮,你这是个什么小破狗,牵出去没什么面子。”
“先不管,放家里玩两天,不行扔了算了。”男孩子听了表哥的话,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神暗淡下来,对我也没有什么热情了。
来到男孩的家,这是一个豪华的复式别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独家前后花园,厨房都有晓辰妈妈家的客厅那么大。
果然是有钱人家。
男孩很兴奋,从冰箱里拿出一整只熟鸡,真是很诱惑人的味道,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吃饱再说,我正大快朵颐,门开了。
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冷着一张脸进门,不经意才看到我,惊叫道:“哪里来的狗?”
“妈妈,我领养的,免费。”小孩子表功。
“扔出去,快给我扔掉!”女人瞪圆了眼睛,歇斯底里地叫着,“狗最脏了,弓形虫,皮肤病,狂犬病,你没听电视上说吗,你想害死老娘啊。”
“不,妈妈,我想要,狗多好玩。”孩子坚持道。
“玩你个头,你功课做多少了?你难道想将来像你爹一样不务正业吗?你就知道玩,玩,玩,你学习怎么就没那么积极呢?给我扔了!”
女人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呵斥道,不愿意上前一步,生怕我踩过的地都污染过了。
“你从不让我养狗,我做梦都想,妈妈,我同学家都有狗。”那孩子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那女人心疼了,一把抱起来心肝宝贝地安慰一番,又承诺可以先不扔掉我,才把局面安顿下来。
我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男孩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说:“什么?这狗有主人?要来找我?”
他立刻挂了电话,强制关机,六神无主地找妈妈商量:“妈妈,这狗的主人要来找我们了。”
我兴奋地跳着,是我阿姨,是我锦玉阿姨要来找我了,我就要见到我妈妈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给宠物医院留手机号?”那女人的脸一生气可真难看,她问道:“留家庭地址了吗?”
“没有。”
“立刻把这个卡扔了,换个电话号码,不然让它主人知道咱家情况,非勒索一笔不可,你哪里知道,社会上见钱眼开的人多了。”
我听她这样侮辱我妈妈,我十分懊恼,憋不住了,就在她光洁明亮的地板上排出一堆“巧克力冰淇淋”,那女人捂住鼻子去宽大的洗手间呕吐起来。
我内心有个原则,我可以很乖,很温顺,我不主动挑事,但如果受到侮辱,我将奉陪到底。
没过过久,她那“不务正业”的老公回来了,这个男人粗声粗气地问:“家里怎么这么臭?找死吗?谁把狗带家里来的?”
女人立刻上前搂住财神爷道:“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干的?怎么办啊,老公?”
“怎么办?凉拌!”
我一惊,要吃了我?
这一吃惊非同小可,我忍不住在客厅中央撒了尿,一家人都对我怒目而视,男人说:“这狗能听懂人话,它是故意跟我们作对呢。”
男人跑到阳台,拿来一个大口袋,教儿子道:“给我装进来。”
我气坏了,开始嘶叫,毛发直立,眼睛闪着怒火,但任凭我怎么挣扎,他们还是直接将我塞进麻布袋子里,口袋被他们扎得紧紧的,我立刻进入了一个又黑又恐惧的世界。
那孩子完成任务,响亮地拍拍手掌的灰尘,我被扔进一辆车的后备箱里,驶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在黑暗的口袋里挣扎了很久,一直试图把口袋咬个窟窿钻出来,没能成功,不多久,被那胖男人从车上提溜出来,扔在一个声音嘈杂的地方。
我从咬破的小洞观察现况,这是一个饭店门口。
酒店老板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满面堆笑,跟胖子打着招呼:“李总,你来了?今天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呢?今天店里来了一批新鲜的蛇,要不要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