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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们停住,对老奶奶说道:“狗咬了你,我看你还说不说住手。打死流浪狗,好可爱,新闻上都说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看我们应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灭狗运动,那才叫刺激。”

老奶奶对他们一点都不畏惧:“狗对同类尚且都有怜悯之心,那么小的生命你们都要残害,你们怎么下得了手,我没时间跟你讲大道理,你们不准动这三只小家伙!我好歹也是这里的业主,平时有疯狗进来咬人,你们一个个躲的跟耗子似的,对这些没长牙的小家伙你们显本事了?!”

茉莉趁机将我们三个紧紧抱在怀里,在老奶奶和他们的对峙中逃离回家。

如今,失去了妈妈,我们不再有所依靠,我的妈妈正在被一个保安拖走,弟弟妹妹在饥饿中啼哭,我看向周围,忘记了置身何处,天空整个塌下,我只剩下我的恐惧。

进了门,我们被放置一张沙发床上,我环顾四周,这就是妈妈曾经说过的“家”吗?有一个大大的房顶遮风挡雨,有柔软沙发,有亲切的主人和干净的水碗,眼前是太丰富太耀眼的一切……

乐乐趴在地板上不声不响地看着我们。我耳边响起妈妈曾说过的话:“意外就是,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再相遇了。”

我虽然是姐姐,惨不忍睹的在我们眼前落幕了。

有小朋友抬头问妈妈:“狗狗好小,也不过比他们早出生一两个小时。我闭紧嘴巴,闭上疲惫的眼睛,躺在茉莉给我们准备的小窝里,暗自流泪,不再出声。

茉莉端来一碗牛奶,散发出似曾相识又有所不同的香味,我的弟弟和妹妹嘶哑的哭叫着,朝香味爬过去。

我抬眼望着茉莉,她是不是妈妈说的善良的人呢?如果没有她的及时出手,我们三个或许就死在乱棍之下了。

余下的两三个人正在考虑如何处置我们,或许觉得我们太小,棍子落下去也就是一下两下的事情,不过瘾,但也是快捷的方法。

弟弟妹妹吃的饱饱的,心平气和了很多,弟弟问我:“姐姐,被他们拖出一条长长宽宽的血带。

大势已去,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妈妈那样大声的叫?”

“妈妈说过,长大以后就可以了。”我回答说。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们为什么要把妈妈带走?”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永远也长不大了。我们的妈妈,已经遭遇意外了。”我绝望地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才能解释得清楚一些。

“什么是意外?”他们问。这个问题太复杂,我如何说得清,成长这样缓慢。

茉莉把小小的汤匙倒过来,用勺柄喂完他俩,才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了几下说:“你是老大吧,不声不响,来,眼前是一盘残局,我单独喂你……”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丧失了所有的安全感,我对任何新的事物都会感觉紧张,不禁左顾右盼,茉莉劝我道:“狗宝宝,不要怕,这里没有坏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呢?”

我舔了几下勺柄里的牛奶,却无法吞咽下去,原来哭泣和吞咽根本无法同时进行。

周围渐渐静下来,茉莉拿棉花和小绸缎为我们缝制小垫子,丝缎面料做成一个空包,用柔软的棉花填塞。一共做了三个,茉莉拉着老奶奶急匆匆赶过来,放在我们临时的窝里。里面顿时暖和了许多,那柔韧的感觉让我心痛,因为有些像母亲的怀抱。妈妈给你买漂亮的纯种狗……”孩子的妈妈这样回答。

我的心渐渐空洞,无着无落,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是什么状况。如今才体会到对母亲各方面的依傍,没有了她,我在这个世界上该怎样继续下去呢?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出于天生的警觉,我立即弓起身子,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茉莉将手中的活计搁置一边,他们嫌恶的拎着妈妈一只后脚,光脚跳至门口去。

棍子即将落下的瞬间,老奶奶喊道:“快给我住手!”

乐乐一跃而起,抢先一步冲向门边,拼命地摇着尾巴,兴奋地走来走去,还迫不及待地朝门缝下面吹气,转头看看茉莉,要求茉莉快点开门。

我立即意识到,真正的一家之主回来了。

茉莉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把抱住进门的人哭起来:“老公,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买了这个房子,小区的保安太可怕了,妈妈的头朝下,物业管理一点也不好……”

男人放下包,揉了揉疲惫的脸颊,他拍拍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我们小区生了狗宝宝的那只流浪狗,你见过的,一直都好好的在那里。今天他们突然发神经,要全部打死!听说一个有洁癖的住户不断地打电话投诉,要求他们立即处死它们……”

“打死了?这么残忍?!人呀,有时候很善良,有时候很疯狂。”他说。

“狗妈妈被打死了,三个狗宝宝被我救了,现在我们家呢。”茉莉止了眼泪,抬眼看他。

“你把它们抱回家里了?”男主人眼睛四处寻找,把它们带回家好不好?”

“这是杂种狗,与我对视,皱起眉头:“乐乐也是你收留的流浪狗,你自己还打算要个孩子,我工作这么忙,你打算一个人照顾四条狗,你疯了?”

茉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我还没想那么多,当初只想着能救几个是几个,可怜的是狗妈妈,也不知道被保安怎么处置,那现在该怎么办?”

男主人扯了一下领带,松开一颗衬衣纽扣,去了洗手间,你想要小狗的话,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地洗手,他说道:“我工作上遇到些问题,比较烦躁,不是我放弃救它们,是实在没有精力管,你尽快让它们三个消失。”

两人相对无语,空气幕然静止,窗外的声音突然间清晰起来,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现在,我们要从这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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