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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掏光自己口袋里的钱,并不多,老婆婆有点受宠若惊,说经常遇到好心人资助她,她虽不知道可以活到哪一天,但这些猫和狗已经成了她的亲人,只要她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它们。最后还安慰我和锦玉:偶尔会有好心人看中了哪个,领养走一两条,所以不要太担心她的生活。

我仔细看过笼中的狗,没有千百度,狗狗们的眼神既陌生又熟悉。笼子并不舒服,但因为有人爱着,它们显得平静而安心。老婆婆把钱塞进口袋,谢了又谢,拉着一车流浪儿一步步向前走去,路灯拉长了她的影子,暮色涌入,黑暗很快将她围拢,我和锦玉一直呆立在原地,内心也渐渐灰暗一片。

用“没有了感情”来作为推脱干系的借口,就可以把曾经的欢乐和承诺推脱得一干二净。人和狗之间的情感,到底有没有定价。

但自那之后,我更坚信百度还活着,或许它就在哪个拾荒的老人那里,我每天踩着单车在街巷中穿梭寻找,高跟鞋全部束之高阁,平底鞋也磨破了几双,我必是疯狂了才这样不知疲倦,无法停止。

当你开始专注某种东西,你会发现这种东西无处不在。

我在一个午后遇到那条黑白黄三个花色的流浪狗,它正在一个小餐厅门口来来回回徘徊不止,据说它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七天七夜。

略加思索便知道又是一个出奇相似的故事:主人抛弃了它,它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候,任凭自己饿死渴死依然痴心不改,坚决要等到主人回来。

它身体已经消瘦,我拿出备用狗粮来喂它,它微睁着褐色的眼睛,瞥一眼,抬头看看我,并不理会。我尝试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坚决要带它走。它站起来躲避,穿过马路,经过两个十字路口,任凭我一路将零食撒在它脚下,它依然我行我素,埋头赶路。

怕越走越远,我只好返回原地等它,它也很快折回来,趴在地上不肯理我。善良的餐厅服务员给它端了一杯清水,向我解释,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把狗放在门口的,大家本以为她会很快回来接它。

我立在一旁,暗自惊叹,从未见过流浪狗的神情如此从容淡定,如在无人之境,狗过于忠实,固执等待,不肯接受主人之外任何人的施舍。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耗下去,只好打道回府,一路上惴惴不安,眼前总晃动着它的样子,担心它在马路间穿梭变成一滩血肉模糊。

半夜电闪雷鸣,下起暴雨,我起身看看小虎,它睁着大眼睛静静的卧在黑暗中。想起餐厅门口的那个小家伙,不知道此刻是否在暴雨中无处可躲。

待到天亮,我去餐厅看它,它还在原地,毛打结严重,更脏更臭,却睡得正酣。我拿出牵引绳,它醒来,被我的突然出现打断清梦,它愣了一下,立起身子,歪着脑袋看我,象在问:“你还不明白我在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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